&&&&,今儿外头的事情忙完了,可不是要急着来服侍您了。”
&&&&&&高太后笑了两声,然而笑意未达眼底。
&&&&&&她动了动身子,元邑立时会意,上了手去扶着她起身,又抽了两个靠枕来,与她垫在身后。
&&&&&&安置完了,他才顺着高太后的手势,在床尾旁的高脚圆凳上坐下去,脸上尽是愁苦之色:“儿子方才听春喜说,您今早起来又觉着不舒服,也没胃口,竟连早膳都不要进了吗?”
&&&&&&高太后先是嗯了一声,才去骂春喜:“她在我跟前服侍的久了,胆子是越发的大,嘱咐了不许说,见了你,还是全说了。”
&&&&&&“您的病,一直反复着,还要瞒着儿子不成?”元邑拉下脸来,转头看向春喜,“快去传太医来。”
&&&&&&春喜忙着站起身,弓着身子就要往外退。
&&&&&&高太后那头却扬声叫住她,又与元邑道:“传太医做什么,我自己的身子,自己心里清楚,有什么大病大灾?叫他们来,请了脉,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无非是说经年累月Cao劳着,积下的病根儿罢了。”
&&&&&&元邑情真意切的紧张着:“既然是Cao劳累着了,该好好歇一歇,养养神,可要养神,总不能全靠太医院的药吊着,您这连东西都不想吃了,可不就是大事儿吗?”
&&&&&&“哪里就有你说的这样要紧了。”
&&&&&&董善瑶一直陪站在一旁,这会儿才开口接起高太后的话来:“万岁难得这么一大早的过来,太后就是胃口不佳,也该吃两口,叫万岁陪着您进膳,奴才在旁边儿服侍着,给您布菜。”
&&&&&&元邑略抬了头,拿余光扫过她一回,又收回目光,看向高太后:“儿子跟媳妇儿伺候您进膳,也算是天lun之乐。”他说完了,心下又犯起嘀咕,须臾又添了一句,“要是让儿没出宫,这会儿去把他抱过来,您瞧见孙子,这病就该好一半了。”
&&&&&&高太后的笑,霎时间就僵住了:“这话说的不错,焉知我这场病,不是病在了这上头的。”
&&&&&&元邑唉声叹气的:“如今已经这样了,您若真是为这个做下的病,千万宽心吧。将来让儿年纪大一些了,您是他亲祖母,他还能够不认您吗?太医都说了,您这是Cao劳过度,外头有多少事儿要您来经手,心里头再放不下让儿,自然要病倒的。”
&&&&&&高太后心中冷笑不已。
&&&&&&当初小小的人儿,一眨眼,十九了,他很快就要过二十岁的寿辰。
&&&&&&如今翅膀渐渐的要硬起来,敢跟她叫嚣唱对戏了。
&&&&&&一大早的送着董氏进寿康,坐下没说两句话,张口就提元让。
&&&&&&这个下马威,给的委实很好。
&&&&&&只可惜,他还是太稚嫩,她风雨里走了几十年的人,这点子唇齿相讥,在她看来,根本就算不了什么。
☆、第八十一章:为难
&&&&&&于是她很快调整了情绪,复挂了笑在风韵犹存的脸上:“皇帝难得有这份孝心,我若总驳了你,倒真如皇后说的那样,辜负了你的这份心。让哥儿的事,也不必再提了,庆都抚养他,我放心,皇帝也该放心,你这位皇姑,是脂粉堆里英雄,挑在大拇哥上的好本事。至于你们说的这个天lun之乐——”
&&&&&&她拖长了音,噙着笑摇头,“我这一病,积攒下许多的政务,有些很紧要的,皇帝年轻,尚处理不了,都已经送到寿康宫来了,有些个不紧要的,我昨儿吩咐了下去,叫他们今天送到了乾清宫去。皇帝大了,也该学着处理政务了,就别杵在我这里了?”
&&&&&&元邑眸色倏尔暗下去。
&&&&&&现在的高太后,他不得不承认,确实比他棋高一着。
&&&&&&他抛出去一个元让,她就立马拿朝堂政务压了回来。
&&&&&&这二者相比,哪一个分量更重,自然是不必言说的。
&&&&&&他都快二十的人了,还年轻不懂事吗?先帝十五岁就亲了政,朝廷的事,大大小小,处理的那样得当。
&&&&&&轮到了他时,因有一个高太后压着,就总也喘不过气来。
&&&&&&他登基也有一年多了,而今批几道折子,还是些无关痛痒的,就即便是如此,也仍旧是高太后的恩典和施舍。
&&&&&&愤怒,恨意,这两种情绪交杂着,在元邑的心头愈烧愈烈。
&&&&&&他攥紧了拳头,面色Yin沉难看。
&&&&&&也许是他周身肃杀之气已经悄悄露了头,也许是夫妻多年仅存的一点默契,此时的董善瑶,站在他身后,小手悄悄地扯了他一把。
&&&&&&这一扯,令元邑稍稍回了神思。
&&&&&&董善瑶提心吊胆的,又开口叫他:“朝廷里的事才最紧要,万岁爷快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