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旁笑眯眯地看大戏,半点都不想插话。
&&&&“云涤,当年那些狗皮倒灶的事也没什么说头,你既忘便忘了罢。旁的不说,只你从我郝声那借去的血鹰珏……总该还回来了吧?”
&&&&云涤怔怔地坐在地上,记忆像被沤烂了的蔬果,满溢出香臭结合的气味来,颇有些一言难尽的意味。
&&&&他在指上一抹,掌间便出现了一块血色飞鹰似的玉珏,拈住了,而后撑着地站起,此时云涤面上现出了些老态,他道:“就为了这个?”
&&&&“是。”
&&&&郝声眯了眯眼,“这血鹰珏是我郝家传承之宝,却偏被你骗去,我绸缪这么多年,总算等到一个机会。如今,终于要物归原主了。”
&&&&云涤自嘲一笑,他突然忆起了幼时那一段最不堪的时光,甚至连同唯一有些好感的郝声,也被他一同葬在了记忆里。
&&&&“郝声,血鹰珏早便被你父亲默认交给我了,否则,我如何能习得万物生荣诀?否则——,”云涤诡异地勾起了唇,像是要看郝声崩溃的神情,“又怎么对得起本尊这么多年雌伏于你父亲身下的屈辱?”
&&&&傅灵佩心里不由“哇了个艹”,此俚语虽是从丁一那听来,可她觉得用在此处以十分应景。
&&&&就连看好戏的狐九卿面上也崩了。
&&&&郝声更是不信地怒斥,“休得胡言乱语,我父为顶天立地的男子,岂会做你口中的腌臜之事!”
&&&&但不受控的是,她心里一遍遍过着,当日云涤卷着她血鹰珏逃走之时,父亲的面色。还有那些被忽略的细节也一同被记了起来。
&&&&“顶天立地?”
&&&&云涤似想起什么好玩之事,大声笑了起来。
&&&&“我云涤六岁蒙你郝家收留,后又被你父亲收作关门弟子,旁人看我是一步登天,我亦以为自己是行了大运。孰料你父亲人面兽心,好龙阳也便罢了,还喜侵犯娈童。那年本尊不过十岁,便被你父按在床榻之上好一通折腾,那血……流得止也止不住。”
&&&&云涤对床榻之事的毫不讳言,将傅灵佩弄得面红耳赤。
&&&&便狐九卿这般混不吝之人听着也觉辣耳。
&&&&叙说起这些往事,云涤面上极是平淡,“若要说欠谁的,郝声,我云涤亦不欠你的。”
&&&&“你父亲既对我做了这许多丑恶之事,塌上亦许诺了要将血鹰珏传与我,偏起了床不认人,最终将血鹰珏传给了你,父债女偿,我云涤自要想些法子得回本该属于我的好处。”
&&&&所以就有了玉面少年勾得纯情少女芳心大动的本事。
&&&&而这一切,被云涤掩饰得极好,最终靠着郝声的帮忙,他不但顺手牵走了郝家的传承之宝,更逃脱了桎梏自己的牢笼。
&&&&天高云阔任鸟飞。
&&&&云涤凭着万物容和血鹰珏,机缘巧合之下逃到了云昬界,过了小心翼翼的一段日子后,最终倒也有了不小的成就。
&&&&只是岁月漫长,每每被过去Yin暗记忆折磨的他,最终还是选择将过去有关的一切记忆都长埋土里。若不是今日郝声出现,提及血鹰珏,云涤也不会记起曾有过的这一段过去。
&&&&他厌恶与男人接触。
&&&&日日逐美,放浪形骸至极,真心不过二月,做足了负心汉。
&&&&刨去修为,云涤此时想来,觉得根子便在那里。
&&&&幼年时无人爱他,所以他也学不会如何去爱人。便是对郝声,即便她照亮了他幼年的苦难,可她的天真烂漫亦是让他十分嫉恨的。所以,明明从她手中取那血鹰珏有无数种方法,他选择了最恶劣的一种。
&&&&云涤至今不悔。
&&&&傅灵佩没资格去评判这一切的真假,又究竟谁负了谁,只觉世事弄人得很。
&&&&郝声面色如土,即便她口头上极力喝斥,可色厉内荏之态已然在在表明了一切——她信云涤口中的真相。
&&&&她心心念念这么多年,将自己活成了郝家的罪人,她敬爱的父亲,都未曾告诉过她一丁半点的真相。世界在她面前翻了个个儿,张大嘴嘲笑她——
&&&&看,这个傻子。
&&&&血鹰珏被云涤递还了回来,他没有一丝留恋,面上甚至有些快意,“如此一来,我云涤,便与你郝家再无瓜葛。”
&&&&他深深地看了眼郝声,郝声婆婆神不守舍地抓着血鹰珏,深沤进去的眼眶里,渐渐滴落了泪。
&&&&她不知道自己一把年纪了,为何还会矫情地落泪,明明岁月已经将她练成了百毒不侵的Jing钢。
&&&&郝声婆婆发了几声,“好,好,好。”
&&&&多年交织的仇恨已经浸满了她的神魂,可云涤告诉她,一切起源于她郝家族长,她的父亲她——恨错人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