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边的人则身子骨纤细,五官小巧。这男孩就是这幅模样,一张白白净净的小脸上只突出来一个小小的鼻尖,一双眼睛被额前的乱发给遮去了一半,正直勾勾的望着他。
“我是新来的,打京城来的。”李玄答道。
“哦?”那男孩半信半疑的上下打量了他一下,道:“看着不像是京城的人,但口音倒是的。”然后又道:“怎么?放着京城的好日子不过,跑这儿来了?”
李玄一笑,道:“我是卫将军在京城的友人之子,听闻南部今年水情有变,想来帮帮忙。”
“是吗?”那男孩冷笑了一声,道:“没想到你还挺忧国忧民的。”
李玄听出他语气里的嘲讽,有些不悦,脸色微沉,道:“作为宇晋国的臣民,本该心怀天下。”
那小男孩又是一声冷笑,道:“你倒是真把自己当成个人物了,你以为这世上是什么都人定胜天的?我告诉你,人啦,还是怀着点敬畏的心,这是天灾,人是没有办法的,你跑过来也不过也是来陪葬罢了。”
李玄没想到这男孩小小年纪的,怎么嘴里说着这般厌世的话语,便大步走近,用手把那男孩粉嫩嫩rou乎乎的脸轻轻一拉,道:“你少坐在这里说这些丧气的话,你小小年纪的,少在这里给我摆看尽人间沧桑的谱,我别的不懂,但是我懂有志者事竟成,我知道,这话在你眼里或许又是什么胡言乱语,但是我告诉你,你坐在这里等死的家伙有什么资格嘲笑那些为了活下去努力的人?”
那小男孩一时语塞,他倔强的将头一扭,一双眼睛圆鼓鼓的瞪着他,细声细气的高叫:“你别碰我!”
李玄这才发现这男孩的脖颈上并没有喉结,他有些纳闷,又低头细细打量了一次,确定这满嘴胡话的家伙是个女的,不好意思的往后退了一步,道:“实在是不好意思,把你当成男孩子了,不过你也是的,一个女娃子打扮成这样难免会让人误会。”
那女孩气鼓鼓的白了他一眼,道:“怎么,是男孩你就继续乱碰吗?”
其实这话她本没别的意思,但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李玄一听,便不由想到了李修齐。说起来他已经离开京城三日有余,整整三日没见李修齐了,他也不知道自己是在想些什么,明明是自己主动跑掉的,却又总在心里暗暗想着下一次与李修齐相见又会是什么时候,还有那个梦,那个梦像是他心底的一根弦,什么东西都能撩拨一下,比如现在。
那小女娃见李玄的脸色有些怪异,便撇了撇嘴,道:“怎么了?脸这么臭,我是欠你钱了吗?”
李玄没再理她,自顾自的往前走了,那小女孩急了,忙一把将他的衣服拉住,道:“你这人是怎么了?听不见我跟你说话吗?”
李玄将衣袖一摆,道:“你这是怎么?姑娘请自重。”那小女孩一听,气得差点背过去了,她鼓起眼睛,尖声说道:“你以为你是谁呀,你以为本姑娘稀罕碰你啊。”
李玄不由在心里暗暗叫苦,真是出师不利,怎么才出门走了三步路便碰上了这么一个缠人Jing,李玄压下心中的烦躁,好声好气的说道:“姑娘,是在下逾矩了,刚才不知你是女儿身,唐突了。”说完还拜了个手,李玄自己被自己这番文邹邹的话给酸到了,这真是咬文嚼字到比李修齐有过之而无不及啊,但是小姑娘最吃这一套了,想必这姑娘一听,见他这么诚挚,便会放过他。
可这姑娘可不是一般的姑娘,只见她两条细如柳叶的眉毛一挑,道:“你少装腔作势了,你心里一定把我给骂了千遍万遍了吧。”她的声音有些响亮,引得几名士兵陆陆续续走了过来,还有几位蹲着择菜的抬起头好奇的朝这个方向张望。
李玄知道自己现在是瓜田李下,再不脱身到时候就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便低声问道:“你到底要我怎么样?”
那姑娘两只黑遛遛的眼珠子一转,道:“我要你答应我一件事儿。”
“什么事儿?”李玄苦着脸无奈的问道。
“你答应我到时候抓壮丁要放过我阿爹。”
李玄一愣,抬眼看那姑娘,见那姑娘一脸认真的看着他,便问道:“这是什么意思?现在并没有抓壮丁的指令。”
那姑娘哼了一声,细声细气的说道:“现在倒是没有,不过以后谁说得准会不会有?我知道你是卫将军从京城带来的,你来的时候我就瞧见了,看那架势想必你也是什么权贵,到时候你就开口说一句,这不过就是你一句话的事儿,让我阿爹不去修坝。”
李玄皱起了眉头,他觉得这事儿有些蹊跷。他觉得这姑娘从头到尾都是故意的,故意给他找茬,就是为了让他帮她阿爹不被抓去修坝,但他从未听到有抓壮丁的指令。而这南部巫风盛行,李玄对着些民间的秘术也是略有耳闻,知道这世上有奇人,Jing通周易奇门遁甲这类秘术,通古知今晓未来。他不禁打量起眼前这矮不隆冬的小家伙,心想,这家伙会不会就是传说中不露相的真人,便开口问道:“你是,你是知道什么吗?”
那姑娘似乎是看穿了他心里的想法,开口便答:“我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