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好胜,别人说她是他的师叔,不许他们在一起,他便偏偏要以师侄之身娶了师叔。可看着单爷爷开始溃散却仍饱含期待的眼神,他猛地跪下,“呯呯呯”磕了三个响头,叫道:“师父!”
&&&&单爷爷欣慰地吐出最后一口气,双手一垂,溘然长逝。
&&&&谢朗脑中一片浑浑噩噩,抱着单爷爷,张大嘴,却哭不出声。所幸有一队亲兵围了过来,将他护住,而羽苍等人正抢救羽翠羽赭,才没有人向他攻击。
&&&&薛蘅此时也已赶到,她看了一眼单爷爷,心中大痛,俯身在谢朗耳边叫道:“明远,阵形决不能乱!”
&&&&谢朗身躯一震,僵硬地抬头,看清身边正厮杀的千军万马,这才恢复了一丝神智。
&&&&此时,羽紫又取了三支利箭,搭在弦上。
&&&&谢朗恨极,正要起身攻向羽紫,忽然看清他胯下骏马正是自己的青云驹,便将手指放在唇中,利声嘬呼。
&&&&青云驹听到旧主的哨声,马耳陡然竖起,一声长嘶,象发了疯似地往阵中冲来。羽紫猝不及防,险些跌落马鞍,他连声厉喝,试图拉住青云驹,但青云驹听到旧主的哨声,哪还听他的约束,风驰电掣般驰到了阵中。
&&&&谢朗放下单爷爷,满目血红,对薛蘅道:“蘅姐,我今天定要杀了他!”
&&&&薛蘅点头,“好!”
&&&&此时小柱子也领着数百亲兵围了过来。谢朗将毛羽殷红的大白抱起,放在单爷爷身边,向小柱子厉声道:“守好!”说罢握了长枪,与薛蘅并肩向羽紫冲去。
&&&&羽紫正竭尽全力想控制住青云驹,抬眼时一枪一剑已攻至面前。他骇然失色,仓惶间不及拔剑,滚落马鞍,这才避过薛谢二人的招式。
&&&&可他人离了马鞍,脚却尚在蹬中,不及抽出。青云驹不停蹦跳,他被带得在空中起落,薛蘅手中银光一闪,削下他的军帽及大半头发,谢朗则向空中跃起,丈二银枪如银龙入海,深深地刺入了羽紫的胸膛。
&&&&他这一枪用尽了全身的力气,长枪贯胸而过,将羽紫钉在了地上!
&&&&谢朗死死地摁住长枪,直到羽紫睁大双眼断了气,才将长枪抽出。鲜血喷溅,染红了他的战袍。他一脚将羽紫的尸首踢开,顾不得自己左肩仍在流血,跃上青云驹,舌绽春雷,喝道:“虎翼营何在?!”
&&&&这一喝,他运了十分内力,如同平地起了一声炸雷。
&&&&虎翼营早在防御工事后等得心焦,可他们担负的是“七星阵”后以生力军杀出的重任,未听号角不得出战。这刻听到谢朗召唤,齐喝一声,生龙活虎地扑了出来。
&&&&谢朗骑在青云驹上,拼力搏杀,顾不得伤口的疼痛,也顾不得心中的悲愤。青云驹重会旧主,仿佛与主人心意相通,谢朗一声轻喝、一个轻叩,青云驹便明白了他的用意,载着他纵横沙场。
&&&&而陪伴着这一人一马的,始终是玄甲寒剑的薛蘅。
&&&&这一役,殷军以三万人出战,击退丹军十余万大军的轮番攻击。死三千余人,伤五千人。
&&&&此役,殷军骁卫将军谢朗负伤,其授业恩师“朔北铁枪”单风阵亡,御封“威武白郎将”为救主人,身负重伤。
&&&&此役,丹军“云海十二鹰”三人阵亡,大将结骨重伤,士兵折损无数。
&&&&恶战,在接下来的数日,一直在左家堡前上演。但每一场恶战,均以丹军鸣金收兵而告终。左家堡上的大旗,始终屹立在它原来的位置上,如同一座巍峨的高山,挡住丹军前进的步伐。
&&&&这日黄昏,残阳如血,照着左家堡的土墙,也照着防御工事后疲惫不堪的骁卫军。
&&&&谢朗倚着长枪,靠坐在土墙下,他的左肩仍然扎着布条,左肋则不停地向外渗出血丝。
&&&&薛蘅走过来,跪在他的身边,默默地为他敷上伤药、缠上布条。
&&&&谢朗看着她负伤的左臂,柔声道:“疼吗?”
&&&&薛蘅默默地摇头。谢朗压下伤口剧痛,远眺夕阳,轻声道:“蘅姐,我们只剩一万人了,明天他们若再发动总攻,也不知能不能挡得住。若是挡不住,你……”
&&&&薛蘅又摇了摇头,她凝望了他片刻,忽然俯下身子,轻轻地伏在了他的腿上。
&&&&谢朗呆了呆,看着她在自己膝头散开的秀发,转而大笑,“好!蘅姐,我们一起……”
&&&&他没有再说下去,左手温柔地抚上了她的秀发。
&&&&金色的斜阳投在他们的身上,照着他的枪尖,照着他血迹斑斑的白袍,也照着他和她宁静的面容。
&&&&许久,谢朗喃喃道:“蘅姐,对不起。我又连累你了。”
&&&&薛蘅低声答道:“是啊,我每次看到你都会倒霉。谢朗,谢明远,你害得我好苦。”
&&&&谢朗心中无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