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凌云劈过去一道剑气,众长老峰主骤然后仰了身子,后退两步,身上漫出血痕。
    秦欢双腿被禁锢住,抬手挡住问天的凛冽剑气,脸颊还是被划出几道口子。
    祝凌云手中聚起灵力,秦欢猛然挣脱寒冰桎梏,与她对抗。
    但祝凌云的境界已经高于她了,秦欢根本看不清她的身影。
    直到一声爆响,秦欢胸口铺开剧烈疼痛,她才方晓祝凌云的灵力已然打中了她。
    祝凌云没有过多反应,抬手召起问天,飞速结印,将它狠狠插入秦欢心口。
    秦欢瞬间瞪大了眼,吐出一口血,滴落在火红裙装上,更显糜艳。
    她捂住胸口,慢慢跪了下来。
    祝凌云走近,一步一句,铿然有力:“你害我师父,祸我师兄,囚我同门。”
    她俯视着秦欢,随即在她面前蹲下,视线与她齐平:“如今结局,是你罪有应得。”
    “哈哈哈哈哈哈……”秦欢大笑出声,突然被嗓子眼里的血呛到,疯狂咳嗽起来,再抬起脸,面色已然煞白。
    “你以为,杀了我,你就能好过么?”
    祝凌云忍着内心恶寒,看着她猩红的双眸,压下胃里翻江倒海的呕吐感。
    问天剑的冰色与秦欢心口血色互为映照,刺入祝凌云眼中。
    她杀人了。
    秦欢再次笑起来,眼睛半眯,蛇蝎般锐利的五官扭曲可怖:“你们全都得给我陪葬!”
    话音未落,她抬手掐诀,用力往自己丹田处一击。
    不好,她要自爆内丹!
    化神期修士自爆内丹,整个随心宗甚至连山脚街市都会受到波及。
    祝凌云伸手想阻止她,可是为时已晚。
    漫天火光拔地而起,直直窜入高空,祝凌云心头却忽然一凉,仿佛被什么刺骨冰晶扎入。
    她眉头紧皱,张唇却听不见自己的声音。
    只有火光。
    无穷无尽的火光,炙烤着她的全身。
    祝凌云向后倒去,闭眼之前,她似乎看见……
    下雪了。
    祝凌云似乎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里只有烧不尽的火,和下不完的雪。
    她拼命想逃出来,却闯进无穷无尽的新的灾难。
    她要去找一个人。
    但她好像忘了那个人叫什么名字。
    烈焰与白雪中,终于有个声音敲进她的脑海——
    “我叫盛自横。
    “盛开的盛,自在的自,横梁的横……”
    祝凌云猛然睁眼,从床上坐起来:“盛自横!”
    她缓神,下意识抬起手捂住额头。
    这次没有撞到人了。
    面前是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大殿空旷黑寂,灯火幽微,布置简单得只有她所坐的这张大床。
    祝凌云心口一阵刺痛,她微微蹙眉,伸手拨开绣满金线的垂丝纱帘,赤脚踩在了地上。
    透骨寒凉从足底蔓延全身,祝凌云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好眼熟的大殿……
    但她脑中一片混沌,硬是想不起来此为何处。
    祝凌云轻搓着双臂取暖,又朝前走了几步。
    眼前几丈高的玄色大门突然打开,明亮光辉之中,走入一个背光黑影。
    长久未见光,祝凌云被刺得眼疼,她抬手挡住明亮,透过指缝眯眼去瞧。
    “星阑……”岿yin大步走过来,“你终于醒了。”
    祝凌云眼睛适应了光明,这才看清面前男子的脸,依旧如以前那般,冷冽严肃,只有灿金眸光化了几分柔情。
    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岿yin似乎变老了。
    不是面容上的老,而是神色上的疲态。
    岿yin语气温和:“地上凉,你伤还没好全,快去床上歇着。”
    说着,他就要上手来抱她。
    祝凌云迅速后退几步,眼里满是抗拒。
    岿yin垂手,与她拉开距离,服软道:“那你自己走过去,好不好?”
    祝凌云仍站在原地,抛出一连串问题:“我昏迷了多久?随心宗怎么样了?又没有人找过我?还有……”
    “我会给你解释清楚,现在先去床上躺着,好吗?”
    祝凌云摇头,抬手在空中一握,入霄顷刻显形。
    岿yin没辙,只好变出一把铺了绒毛的椅子,让她坐下,双脚离地。
    他缓声开口:“随心宗已经重建,你的师姐师兄都已元婴大圆满,岑惊继任宗主之位,已有百年。”
    “一百年?!”祝凌云重复,“我昏迷了一百年?”
    她握住椅子扶手,岿yin看出她的心思,在椅子前变出一块绒毯,祝凌云站起来,刚好踩到它上面。
    “那这百年以来,可有人寻过我?”
    “自然。”
岿yin捻着串珠,“嗒嗒”声在宽阔殿内有节奏地清脆响起:“秦欢以命给你种下寒冰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