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连花魁的醋都吃。
    用过饭,两人刚走出雅间,就与那名花魁迎面遇上。
    花魁身边跟着个衣冠楚楚的公子哥
    想来公子哥花了重金,才能带花魁外出用膳。
    公子哥笑yinyin搂着花魁的肩步上旋梯。
    齐容与护着黎昭下楼,看都没看二人。
    花魁忽然扭头,似笑非笑道:“小九爷别来无恙。”
    黎昭下意识看向齐容与。
    齐容与睇一眼花魁,幽幽冷冷的,拉着黎昭离开。
    被驳了面子,花魁也不气,扭着杨柳腰随公子哥走进另一间雅室。
    灯火葳蕤的长街上,齐容与主动问道:“你不好奇那女子为何认识我?”
    “不好奇。”
    原本是想向她立即解释清自己与那女子的关系,可以说并无干系,可在听到黎昭的回答后,还是不可抑制地心口涩然。
    他笑笑,勾住黎昭的脖子,用了些力气。
    黎昭推不动,好笑地嗤了声。
    她如此大度,反倒换来他的得寸进尺。
    “你们什么关系?”
    “不想说了。”
    “齐容与!”
    黎昭钻出他的臂弯,板着小脸站在原地。
    可齐容与也犟了起来,愣是没有服软。
    两人在川流不息的人chao中对视,暗暗较量着,都等着对方先示弱。
    可仔细看会发现,一个眼底藏着笑,一个嘴角微微扬。
    千年的狐狸,就要看谁佯装得更逼真。
    人chao人海中, 黎昭竖起三根手指,默数起来,没等她数到二, 那人就一个箭步逼近,将她扛上肩头, 大步流星远离人群, 拐进巷子。
    视线翻转,头晕目眩, 黎昭在男子的肩上撑起身子,余光掠过的是一户户人家悬挂在大门前的红纱灯。
    夏夜多虫鸣,此起彼伏, 偶有蛙声, 咕呱咕呱趣味盎然。
    黎昭“咳”一声,齐容与立马将她放下来。
    视线交汇,黎昭板着脸,齐容与习惯性搓热指腹, 挑起她两侧唇角。
    自行败下阵来。
    被人们称作“小寒兰”的青楼花魁是他去年同长兄齐思游在牙婆手里救下的,本着帮人帮到底, 兄弟二人给了她一笔钱两安身立命, 让她去做些小本买卖, 之后,齐容与奉旨入朝, 再没打听过那女子的处境,甚至不知她姓甚名谁,不过是萍水相逢罢了, 他没过心,哪知此番回到祈月城, 得知那女子勾引他的父亲不成,主动入了风尘。
    齐容与很少厌恶谁,小寒兰算一个。
    黎昭默然,都不知该说些什么,这算不算差一点引狼入室?
    齐容与耸耸肩,“不提她了。”
    扫兴。
    黎昭挽住他的手臂,不再多提一句,岔开话题,有说有笑地走在四通八达的巷子中。
    回到喜房,两人依次沐浴,随后面对面侧躺在喜帐中。
    抵不住齐容与直白的目光,黎昭挠挠他的鼻尖,“时辰不早了,睡吧。”
    齐容与抱住她,收紧手臂。佳人在怀,哪能清心寡欲啊,那也太对不住自己血气方刚的年纪。
    他翻身将黎昭压住,指尖勾在她的系带上,无声地索取。
    黎昭挑起帐子看一眼漏刻,有些矜持地竖起食指。
    一个时辰?
    那怎么够啊。
    齐容与包裹住她竖起的手指头,将一吻落在她眉心,带她陷入桃花雨露中。
    一声声唤她的名字。
    黎昭起初身体紧绷,慢慢松弛下来,搂住他的肩,闭眼沉浸在柔情中。
    更长漏永,一个时辰又一个时辰。
    断断续续的嘤咛,传出喜帐。
    夏日蓊郁葳蕤,总兵府的花园内姹紫嫣红,陌生面孔的花匠们为阮氏栽植了一堵堵花墙,不只有忍冬,还有凌霄、木香,甚至还有祈月城气候下不常见的叶子花,吸引了邻里贵妇们上门观赏。
    阮氏赚足了面子,自然厚待花匠们,也对齐思游更加和颜悦色,就连齐思游外出应酬沾惹一身酒气,也不再嗔怒责怪。
    这日,齐思游照常与人应酬,地点选在祈月城的荷花楼。熏风徐徐,荷花初绽,羞答答迎风摇曳,宛若少女粉润的脸颊。
    齐思游执壶斟酒,刚抿了一口,就被人夺了去。
    一只素手扣在杯沿,替他饮尽酒水,脸颊如小楼外的粉荷,泛着不胜酒力的娇羞。
    齐思游心念一动,又为美人斟酒。
    不知为何出现在荷花楼的花魁“小寒兰”掩袖饮酒,被酒水呛得咳嗽起来。
    齐思游笑着替她抚背,喝光了她递来的酒水。
    “世子久不现身,奴家还没替三叔他们感谢世子的收留呢。”
    “近来事多,冷落了你,抱歉。”
小寒兰坐在他一侧,身体歪斜,“世子总是与奴家客气,着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