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嘴!”
刘清抱住了头,胃袋痉挛着,有一种强烈的呕吐欲望,像是要把肚子里的什么怪物吐出来。
“你不具备王的资格。我不理解阿强为什么会选中你,但显然,赋予一个人类与他意识承受极限不匹配的权力,并不是一种奖励。”
虫王悲悯地看着刘清,像是看着一只脆弱的幼虫。
“真可怜,那就让我帮你吧。”
刘清混沌的意识慢了半秒反应过来,他疯狂地从脑海里发出命令。
“不!”
砰!
两个沉重的声音在空间里一左一右地响起。
左边坠落在地的是一只巨大的黑色虫子,右边是梁三山。
梁三山出现的瞬间,被一股无形的规则审判,她的膝盖重重砸在了地面上,身体无法动弹,意识被禁锢,有什么东西企图笼罩住她,藏匿她。
可是已经晚了。她已经出现在了这里。
“刘清!”
梁三山猛地抬头,反抗禁锢的代价让她的口鼻流血,眼白上布满了血丝,全身的血管都鼓胀起来。
只要她再持续反抗,五秒,不,三秒,她就会全身血管爆裂而死。
她在反抗。
即使知道这禁锢是刘清下的,目的是为了保护她,不会伤害她,她不需要反抗。
可是她还在反抗。哪怕会死。
刘清惨白着脸看过去,在梁三山糊满血的脸上,看到了一双仇恨的眼睛。
那一瞬间,刘清的浑身冷得没了知觉。
他的禁锢失效,他撤销了所有的命令。
他束手就擒,引颈就戮。
他想,如果被梁三山杀死,或许也是好的。
选择。
梁三山从未用这样的眼神看过刘清。她知道自己现在的眼神是怎样的,那是看仇人,看猎物的眼神。
但这就是她。
她生来就是个恶种,无论是身体上还是灵魂上,都是人类道德框架下的劣质品。
当她在孤儿院被刘清“拯救”后,她强烈的自我意识和掠夺意识让她比刘清还先触碰到了黄金海的规则一角。
她隐约知道有一个庞大的存在,凌驾于人类之上。她甚至试图抢夺这个东西,可是当她意识到它就是刘清之后,她停下了。
她喜欢刘清,那是一种她自己都难以说清的孺慕之情。小时候的她很快把这种依赖和喜欢归结为“母亲”。
刘清是她认定的“母亲”,她用尽浑身解数让刘清的注意力停留在她身上,包括但不限于去炸护理所的隔离墙。
让人头疼的小孩子总是会得到最多的关注。
她成功了。于是到现在的成年后,她依旧是刘清心里最头疼、最需要关注的家伙。
她以为这种日子会持续下去。可是一夜之间全变了。
虫族,种群,黄金海,规则,绝对伴侣。
Cao控,恩赐,复活。
——简直太棒了!
当她窥探到小时候模糊看到的庞然大物的真容,她开心坏了。这简直就是为她量身打造的游乐场。
保护区的调频失控期间,刘清还没有意识到他自己的身份的时候,那短短一个小时不到的时间,她尽情享受了这场游戏。
雷奎是有派人给他送信,但另外的五分之三不是雷奎杀的。
她真的非常擅长演戏和说谎,特别当对象是刘清的时候——他从来发觉不了她的谎言。
那一次也是。
那个她梦寐以求的舞台朝她打开了,但是她没有踏上去。因为她不想让刘清看到她出现在那里。
需要母亲照顾和保护的娇弱小孩,是不应该出现在那种危险的地方的。
她完美地维持着自己的人设。
只是她没有想到,刘清真的太脆弱了——尽管她在很小的时候就发觉了这个事实:她的“母亲”似乎生来就带着病,他从很小的时候就表现出了强烈的自毁倾向。
她始终认为这是一种懦弱的体现,因为自我放弃永远比抗争简单。
但她从没有看不起自己的“母亲”。他只是太善良了,没有什么伤害比自我指责更严重,而他一直在把刀尖对着自己。而且她爱他,所以她愿意包容他的一切,为他处理那些让他困扰的小麻烦。
她甚至想,如果刘清不愿意为王,她可以成为他的傀儡。
但刘清转变观念了,因为他找到了一个对他来说更加重要的人。
爱人。
迟早的事,她知道的。她很难不去嫉妒,只是这一切发生的速度比嫉妒要来得快。
刘清握住了塞进他手里的权力——她的“母亲”被爱滋养,从心脏长出了坚硬的骨头,胀破了软弱的壳。他还会继续蜕变,直到成为一个真正的王。
但他的成长对她来说注定会是一个悲剧。因为无论刘清愿不愿意,他最终都会看到她的全部,她的所有都会像一个儿童绘本,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