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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早起的暖光溜进房里,晃了林晚的眼。
她打了个哈欠,将纤细的胳膊探出被子外,伸了个懒腰。坐起身的时候揉了揉惺忪的眼睛,下意识偏头看向身旁的位置,枕头是平整的,床单微凉,没有睡过的痕迹,薄司御昨晚又没回主卧,又在书房办公?
这个想法很快就被她否定了。
林晚侧眸的那瞬间,瞥到床旁那把椅子,椅背上搭着薄司御的西装外套,地毯有被他踩实过的踪迹,他昨晚回了主卧,没上床睡觉,而是在这里坐着?
林晚烟眉拧起。
有点疑惑。
她掀开被子,正准备下床,手背碰到某个坚实的东西。低头看去,一块棱角平滑有点年头的福牌映入眼帘。林晚伸手拿了起来,摊在掌心里看了好几遍。
“威尔森送的。”
薄司御的声音忽地传来,林晚吓了一跳,本能抬头,就看见他穿着家居服站在房门口,手里还拿着一杯白色的牛nai。
林晚注视着他走近,到了床边,那杯牛nai递到了她面前。她愣了好几秒钟,低眸看了眼鲜香的饮品,抬头望了眼男人轮廓分明的脸。不知是不是暖和晨曦的缘故,他褪去了平日的疏离和冷漠,看起来竟然有几分温柔。
他没戴墨镜。
那双深邃如墨的眼眸仿若融化的冰川,没有半点冷意。往深了看,只看见温/软,以及装在他眼眸中的她自己的模样。
林晚失神片刻,玻璃杯触碰到她的掌心,她才恍惚地回过神,连忙握住他放进她手里的杯子,仰头喝了几口。
“管家做了中餐,是你在海城一贯吃的面点。”薄司御说。
“……好。”林晚试探地回。
“你打算今天回国,还是明天回去?”
“今天吧,我请假请到今天,明天还要去霍氏开会,商量七夕珠宝新产品的事。”
“嗯,那我们今天回去。”
“我们?”林晚顿了半拍,望着面前的薄司御,不免诧异:“不是说出差至少要半个月吗?这才四五天,你在柏林的公事都办完了?”
他并没有出差。
在德国也没什么公事。
那会儿就是在跟她生闷气,不想见到她,准确来说是她影响了他的情绪,只有避着她,才能勉强冷静下来,于是就来了大洋彼岸的柏林。
薄司御装着什么都没发生过的样子,开口时嗓音柔和:“事情都办完了,我和你一起回家。白良去申请私人飞机的航线,大概傍晚可以从tel国际机场起飞。”
林晚点了点头。
点头的动作还未完全停下,身前的薄司御忽然伸手摸了她的脑袋。男人温热的掌心抚摸她的头皮,抚住了她的长发,细密的触感渗透进入细胞,难以形容的酥/麻感过渡全身。
林晚当即就坐直了身体,美眸瞬间瞪圆了。没等她去反应,头顶上方再度传来薄司御磁性温和的声音:“今天升温了,我让人给你准备了几套新衣服,去衣帽间看看喜欢哪一套。”
他的改变
从柏林回来的那天开始,林晚就发觉薄司御不对劲。
他没再早出晚归。
公司就算有事,他也会赶在晚上七点钟之前回到北山别墅。早晨他会在洗漱之后等她,有时帮她递来一杯温牛nai,有时在衣帽间给她拉长裙背后的拉链。傍晚带着阿北一起散步,他走在她身旁,询问她一天发生的事,仔细聆听,认真回应。
六月正值荔枝上市的旺季。
她只是随口提了句比较喜欢吃白糖罂荔枝,夜里便有一箱从海南岛冷链空运的果子到达了别墅。林晚那会儿刚洗完澡,从浴室出来,就看见穿着家居服的薄司御坐在沙发上,正慢条斯理地剥着荔枝皮,他的手边有个白瓷碗,里头装满了剥好的荔枝。
他没有戴眼镜。
听到她的脚步声抬了头,看向她时眼神柔和。就像此刻,林晚与薄司御隔着一张餐桌面对面坐着,他将那碗晾凉了点的海鲜菌菇粥递到她手边,动作轻细,温柔到根本与他性格不符。
回到海城已经快十天,林晚还是没有完全接受态度变化之后的薄司御。她总觉得他在柏林被什么夺舍了,做出来的事说出来的话与她记忆里的薄爷大相径庭。
他这个人不温柔。
性格孤僻。
除了他的至亲薄老夫人,以及为他豁出过性命跟在他身后十来年的白良,其余的人都入不了他的眼,世间也没有事能提得起他的兴趣。
他是高高在上的,不是说他有多傲慢,而是居高位者与生俱来的气场和震慑力,令他自然而然产生了疏离和冷漠感,旁人不敢轻易接近。
登记结婚之后,林晚也是秉承着这个观点,对他是既尊敬又客气,从不越雷池一步。感受着他因尽丈夫的责任而对她好,她也就同等地去回报。
最近这段时间他真温柔得不像话,看她的眼神,与她说话时的嗓音,一点一滴都蕴含着体贴细致,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