瑄哥儿神情一滞。
“瑄哥儿，你果真是这么想么？”柴贤问道。
纪博采却不由点头。
此时运送养元丹去边疆，同当初可就大有不同了。
纪博采闻言点头，更变通道：“不张贴，也可悄悄下发，叫看守城邑的兵丁记住画像上的面貌，总比他们无从判断要好。”
瑄哥儿却抢过话音道：“也不必在画像上表明她的身份呀，只说是朝廷要寻找的人就是了！”
“我能我能！我能做到！我的嘴巴严谨得很，我不会告诉他，也不会叫他知道的！”瑄哥儿连忙举手保证，连谦称都忘了。
柴贤兀自摇了摇头，轻声叹息道：“朕于她来说，是弟弟。你于她来说，却更像儿子一般，她不忍放手，不舍放手啊。”
如今柴素锦不在京中，京中已经不需要他帮忙制药。且倘若柴素锦在马文昭手中，那对抗楚人军队，于对抗马文昭就是一个意思了。
他在边疆，倒还能比在京城更接近马文昭，甚至更接近他的姐姐。
“若是做不到，是不是就不叫我去边疆了？”瑄哥儿小声反问。
这话可真是不中听。
纪博采和瑄哥儿都诧异的望向圣上。
“这……是为什么？”瑄哥儿皱眉问道。
柴贤的眉头终于松动，“好，就……就按纪相所说。”
柴贤略略点头。
“只是还有一件事，你需谨记。”柴贤凝眸看向瑄哥儿。
柴贤同纪博采都无声的看着瑄哥儿。好似忽然之间，瑄哥儿就长大了，他一席话，真叫人对他刮目相看了。
“好。”柴贤好字一吐口，不由长长叹了一口气，“朕终于明白，为什么姐姐对朕和对你的态度不同了。”
“起誓？”瑄哥儿一愣，“不用吧？臣岂敢有违圣上的话？”
瑄哥儿一愣，他去边疆，就是以防万一姐姐不能在大周境内被拦住，真叫马文昭把她带到了楚国。他就可以同赵元甄一起，冲进楚国，将姐姐营救出来。
纪博采连忙拱手领命。
“为了救姐姐，总比让她真的被马文昭掳回楚国要强吧？圣上，那是我姐姐，也是您大难不死的姐姐呀！”瑄哥儿声音里含了哭腔。
柴贤的眉头皱的紧紧的，眼眸之中尽是挣扎。
柴贤冷哼，“这是自然。”
纪博采立时皱起了眉头。
瑄哥儿连连点头。
“臣请命亲自运送养元丹去往边疆。”瑄哥儿说道。
纪博采犹豫开口，“圣上三思啊……”
便是十分担心柴素锦的安危，有些东西，却还是束缚着他的想法。
“臣还有一请。”瑄哥儿立时弯膝跪地。
柴贤同纪博采都看向他。
可圣上却叫他答应，不让赵元甄知道？
瑄哥儿跪在地上，朝圣上郑重其事的磕了头，“是，若圣上能够恩准，臣感激不尽，也定然不会枉负圣上的信任。”
“没有谁生来就是完美的，能力都是在磨练之中一点一点培养造就出来的。”瑄哥儿一时间声音都沉稳的不像他了，“为了姐姐，为了姐姐能平平安安的回来，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会克制自己，控制自己冲动的性子。这岂不是最好的锻炼我的机会么？人总要成长的，我还要在圣上，在表哥和姐姐的羽翼之下，躲多久呢？”
柴贤点点头，目光落在瑄哥儿身上，等着他的回答。
纪博采眯眼看着他，“你能信守承诺？”
柴贤摇了摇头，“只有一件，万莫要叫长公主不见的消息，叫定国公知道。”
“朕要你起誓！”圣上看着他，开口道。
，旁人又不认得姐姐，严加盘查也救不了姐姐呀！”
“莫说一件，十件臣也不敢忘。”瑄哥儿立时应道。
“你只消记住！”柴贤看着他，“你能做到么？”
瑄哥儿一听就怒了，“表哥，你少用这样的话哄我！再者说，我怎的就需要你向她交差？我是小孩子么？我是需要人无时无刻不看顾的人吗？我自己向她交差就是，用不着你管我！”
瑄哥儿气的几乎要跳脚，想到先前圣上的话，他忽而深吸一口气，压抑住自己的冲动，拱手对圣上道：“圣上，臣知道自己有爱冲动的毛病，但是这次的事情是，圣上也瞧见了。臣不敢说自己做的多好，但也不差。臣没有坏了事儿，没有叫贼人们溜走，臣将人和药都带回来。相信，圣上也能看到臣的能力。”
“公主不在京城，倘若你也离开，你姐姐回来，我们当如何向她交差？”纪博采劝道。
“就你这性子，朕就不放心叫你去边疆。”柴贤也说道。
他打小就是生活在皇宫里的，学的是四书五经，背的是礼仪教条，那些固化的思想，皇家尊荣大于一切的观念，几乎是刻在骨子里的。
“圣上……”纪博采开口欲劝。
殿上一时间静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