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两天前。
&esp;&esp;杨世之最近有点倒霉。
&esp;&esp;宴会的时候,他进献的跳舞美人得了圣上的欢心,本是好事情,在他喜滋滋进宫领赏的时候,路上被人给打了。
&esp;&esp;一路给挟到凌霄楼,一只黑色银纹皮靴就踹在了他胸口。
&esp;&esp;——多年不见,这人更疯了。
&esp;&esp;那厢一只脚踏在他的胸口,外罩一件黑袍,左腕束着剑袖,带着武将的利落,本来还算正常的穿着,谁知右臂竟腿了外袍,露出朱红的衣袖,未束起,袖摆宽大,此时手肘搭在曲起的膝盖上,朱红衣袖便如流水般散开。
&esp;&esp;此时这人脚上施加了力气,俯身下来,居然还笑着,笑容非常邪佞。
&esp;&esp;意识到这人的身份,杨世之嗓子都抖了,求饶的话要脱口而出,又哽住了。
&esp;&esp;——该怎么称呼这位呢?
&esp;&esp;早在赵福小跑着为二人在后宫腾出宫殿时,看着这两个男人,所有人都心照不宣起来。而那位前朝旧臣如今要被擢为同平章事,谁见了不得恭恭敬敬称一声:“顾大人。”
&esp;&esp;眼前这位呢,没有被赐官职不说,前些年还当堂杀人,惹怒了陛下,更遑论手里还攥了大批兵马,妥妥的反贼样貌,哪里长久的了呢。
&esp;&esp;胸口又一阵疼痛,杨世之嘴唇抖了半天,颤着声音喊了声:“……爷。”
&esp;&esp;对面那人冷哼一声,收了脚。
&esp;&esp;就是这一起身的空档,杨世之看到了一样东西。一个黑色的项圈,牢牢地扣在这位爷的脖子上。这是个极为侮辱又富有占有欲的东西,被他堂而皇之地晾了出来。
&esp;&esp;他脑袋一炸,好像明白了自己挨打的原因。
&esp;&esp;他颤巍巍地抬头看,其人抱臂而观,眼神凶恶得像匹狼。
&esp;&esp;“……”
&esp;&esp;杨世之有着非同一般的自保能力,他推诿道,“进献美人非我之意……实则……”
&esp;&esp;“嗯…,”秦洲打断他的话,摸了摸下巴,“我把他给打了,开朝会的时候保一下我。”
&esp;&esp;打了?保你?我们很熟吗?杨世之有点崩溃,自暴自弃地说:“陛下的决定岂是我们能左右的了的……”
&esp;&esp;秦州啧了一声不再说话了。
&esp;&esp;他抱着臂,静静地思索了一会儿,又好似自言自语:“阿禾不是贪恋美色的人……”
&esp;&esp;杨世之眼观鼻,鼻观心,心道:您老人家珠玉在前,你觉得陛下图你什么,图你像疯狗?图你会气人?
&esp;&esp;杨世之不说话。
&esp;&esp;秦洲就推搡他,说道:“都怪你。”
&esp;&esp;杨世之:?
&esp;&esp;秦洲提高嗓门:“好端端进献什么美人!”
&esp;&esp;杨世之:“……实则周执周大人提出请求!宋近这孩子是他的外甥。”
&esp;&esp;“谁?”秦洲问。
&esp;&esp;“周执。”
&esp;&esp;秦洲那边没了声响,杨世之再抬头看,秦洲的脸色已经沉到吓人了。
&esp;&esp;“大意了。”他说,他将手缓缓放到腰间,朱红的宽袖虚掩,眼睛却盯着杨世之。
&esp;&esp;像一只猎豹瞄准猎物。
&esp;&esp;仅一瞬,他的手又从腰间放了下来,腰间一点寒光入鞘。
&esp;&esp;杨世之脊背忽然窜上凉意。他问:“怎么……”
&esp;&esp;秦洲粗鲁地拽着他,说了一声走。
&esp;&esp;“去哪?”
&esp;&esp;秦洲用力地握着杨世之的胳膊,“你带我去找周执。”
&esp;&esp;杨世之问:“我吗?”
&esp;&esp;话音未落,秦洲狠狠瞪了他一眼。
&esp;&esp;周执此人,在护国之战中与陛下共进退,更又在朝臣内乱时是坚定的保皇派,是深受陛下器重的人物,战争平息,论功行赏,其自然坐拥万贯家财。只是本人却颇为内敛,不曾见其高调行事。
&esp;&esp;如今秦洲与杨世之摸黑沿着其外墙而行,触手墙面坑洼不平,青苔横生,更兼软腻shi滑。
&esp;&esp;啪嗒,水流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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