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时候谁也没有想到。
    你冲向网前,降低身t,回旋,用扣杀回击扣杀。
    你直起身t,背景恍若有大片繁花纷飞,花瓣飘舞。
    你握着球拍,意气风发。
    葵吹雪。
    你这样向我们宣告。
    摒弃一味防守的网球,由风之反击技转型而来,一个全新的,重生的你,一个手握风之攻击技的你。
    一个不一样的你。
    “我找到了哦,网球的灵魂。”
    原来那从来都不是笑语。
    你的白龙飞过半个球场,落在手冢的手里,他看着你说期待遇见真正的你,他牢牢的抓住横飞而来的网球,宽敞的球场里他只看到你——
    不二,我们总决赛上见。
    他这么说的时候,我就知道他的网球里有了一个你。
    流星划过天际,黑天鹅绒般柔软的穹顶缀满星子,拖着明亮的尾翼,稍纵即逝。
    我仍然记得,夜晚你的声音空灵寂寥,像是被偷走了心ai之物,那一刻,是不是支撑着你走向未来的天梯已经坍塌?可你的眼角仍然弯着浅浅的弧度,笑着,望向很远很远的地方。
    你说离别总能让人成长。
    你说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你说新的道标自己来树立。
    印象里,你还是像从前那样喜欢微笑,玩闹的口吻抱怨白石竟然绑着h金护腕还赢了你,我们一起站在场边,充当起了解说。
    回忆被观众席忽而爆发的喝彩打断,朦胧的视线渐渐清晰——
    日本队,获胜!
    你看着手冢,仿佛在回应他的邀约。
    我想你的寂寥终归得到了结,他的网球里有了一个你,你的网球里一直都有他。
    宿命的对手。
    大抵如此吧。
    那一刻,我没由来的羡慕——
    羡慕你找到了永远的那个人。
    羡慕你触碰到了网球的灵魂。
    羡慕你唇边的浅笑。
    像东风过境,一碧千山。
    离开u17的季节,是雪花纷飞的时节。
    那时候白石也不复往日活力,总是大惊小怪,把空调温度升到炎夏般闷热,悉心呵护着难以越冬的甲壳虫。
    那时候矢车菊早已凋零,那时候毒草也已经枯萎,那时候,只有仙人掌一如最初。
    就像他一样。
    回到学校的日子是数不尽的习题,完成社团交接后,生活彻底忙碌起来。
    作为三年级的应试生,网球似乎一下子从生命里剥离,清晨醒来的日子伴随着朗朗的英文练习,课间活动演变成奋笔疾书的b拼,放学的铃声不再代表着解放似的愉悦,我们背起书包,留恋的望向球场,而前方,又是新一轮的挑战。
    那样忙碌的日子里,我还是会想起他。
    想起u17的第一晚,他问起囚徒困境时清淡的嗓音。
    “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做呢?”
    直到结业式也终于落幕,逃过人群疯狂的追捕,我将自己反锁在狭小的空间里,那个问题如着了魔似的疯长,我想知道答案。
    我借来博弈论,循着目录找到囚徒困境的典例。
    我查阅了解读,明了你的问题一定停留在单次博弈的初始。
    分析的答案,是一如白石的笃定口吻——
    被隔离开来无法g0u通的共犯,无论同伴的选择是什么,对于每一个囚徒而言,最优选择都是背叛。
    如果同伴保持沉默,背叛的囚徒即刻得到释放。
    如果同伴选择背叛,b起保持沉默获得十年的刑期,背叛会将刑期缩短至八年。
    无论从哪个角度,背叛似乎都是种必然。
    那个时候我实在太过困倦,那个时候网球仍然是生命的全部,那个时候,我从来没有认真思考过他的答案。
    和白石手冢一样,他也知道博弈的结局。
    可他仍然选择了沉默——
    “为什么那样做?”
    我问他。
    跨越半个东京的距离,我听到他低声浅笑,“因为对我来说,共犯所做的选择并不重要。”
    “八年也好,十年也好,我只要……”
    “只要你在就好。”
    我曾误以为,网球的灵魂是与宿命的对手打一场酣畅淋漓的b赛。
    我曾错以为,网球之神只会在一场jg彩绝l的b赛中现身。
    我曾错误的以为,网球是要两个人一起,这句话他最想说给手冢听。
    三月草长莺飞,三月千山一碧如洗,三月樱花繁盛,暗处留香。
    我们一起走进网球培训学校,无偿指导着那么小的孩子挥舞球拍。
    很多个瞬间,我感动到几乎想要落泪。
回忆不自觉爬上心尖,我想起四岁的我和真田,也是在这样简单的训练室,抱着几乎达到x部的球拍笨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