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不得不沉声喊她名字，声音再没有一如既往的平静，短暂地让她安静一瞬。
话语不能，叫喊不能，束缚不能。
她半小时前给裴时璟发了消息。
鲜血从伤痕累累的手背往下滑，蜿蜒流过指尖，再聚成水滴般坠落。
如此漫长又难熬的沉默过后，如梦初醒。
裴时璟的血。
脊背逐渐坍塌，双手捂住脸，nv人像滑倒一样，沿着墙滑了下去，蹲在地上。
好像一场大梦。
nv人笃定地喃喃道，声音愈来愈大。
“妈妈真的受不了了，我真的不想再过这种日子了。”
你求我放过你。
“妈妈求求你了。”
同样的位置不停地砸上伤口，伤痕愈来愈多，鲜血不断往下坠，落到nv人手上。
“他为什么就是不和我离婚呢？”
“你骗我的。”
“他能不能放过我啊？”
“我真的受不了了。”
“你可不可以不要这么优秀啊，小璟？”
裴时璟缓慢松开她，看着她情绪逐渐平静下来，进入另一种痛苦。
nv人蹲在地上，艰难地抬起脸来，满脸泪痕地看着他，声音颤抖到难以辨认，
温热的血落到她手上，nv人的手指蜷了蜷，缓慢地低头看。
痛苦，绝望，恍然。
安静片刻后，nv人这样说。
刚刚从皮r0u血管里流出来的。
云层厚重，看不清一丝月光。
可是谁又来放过我呢，妈妈？
“你们就是想把我b疯，是不是？啊？裴时璟你说话！”
“好啊。”
“我也就可以解脱了。”
“你们俩都不是什么好东西。裴远酗酒打人养小三，会养出什么孩子？嗯？你跟我说说，你是不是跟你爸串通好了，一起来骗我的？”
方少如整个人被控制住，短暂地安静了一瞬，看着他，怔愣了几秒，缓慢地重复道，“……我自己，把房产证拿走了？”
裴时璟原本用一只手护住她额角，以免她磕上锋利尖锐的门框折角，此刻她剧烈挣扎时也没有松开。
筋骨分明的手背猛然撞上门框折角，凸起锋利的棱角将皮肤划开一个极深的口子，再在动作中将伤口拉长，直至变得足够可怖。
“你变坏了，他就没什么好留恋的了。”
“你变坏吧。”
“你太优秀了，小璟。他指望着你给他养老呢，小璟。”
不知道说什么，但是又想问候两句。
什么都不能让她苏醒。
房产证拿给他，他把所有东西都转给小三，还给我发照片！”
“对不起啊，小璟。”
嘴唇还在颤抖，手也在抖，甚至还轻轻捻了捻那些血迹。
“你跟他一起骗我的。”
痛的。
“……我不信。”
情绪愈来愈激动，声音愈来愈大，愈来愈声嘶力竭。
“方少如！”
夜深人静，万籁俱寂，好像全世界都已经进入睡梦。
裴时璟在一次又一次的剧烈撞击中痛到手指微微蜷缩，但神情还是没有半分变化，只是垂着眼看她。
“你是我辛辛苦苦生的！你是我辛辛苦苦养大的！你怎么能这么对我呢？你们怎么能这么对我呢？”
“妈妈只有你了，对不对？”
裴时璟木然地站在那里，看nv人抱着他的腿崩溃哭泣，卑微而重复地哀求他，像是一场天崩。
她还在疯狂地挣扎着，以一种不惜伤害自己和别人的方式，企图逃脱这束缚。
“求求你了，小璟。”
窗外是漆黑的夜se。
裴时璟近乎完全箍住她，才能不让她在情绪极端、意识混乱的时候误伤自己。
是热的。
但阮嘉梨没有。
良久以后，他垂下眼，唇角带了点笑，轻声应道。
唯有鲜血能。
阮嘉梨躺了一会儿，实在睡不着，0出手机看了看。
痛吗？
“你自己早就把房产证拿走了，你不记得吗？”
妈妈的房间已经很久没有响声，大概已经睡着了。
裴时璟垂着眼，盯着她茫然而又困惑的脸，盯着她根本无法落定的目光，感到心脏往下沉到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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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什么是值得他留恋的呢，小璟？只有你了，对不对？”
“小璟，你能不能告诉我，他为什么就是不跟我离婚呢？”
但方少如没有反应，裴时璟也没有反应。
血渗出来，顺着手背蜿蜒地流下来，滴落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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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v人全身都在抖，连声线都抖得不成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