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漠寒沉默不语。
简铭追问：“阮总监，作为姜总最看好的人，你觉得聆音和GS的合作，是不是快成功了？”
阮漠寒据实以告：“这世界上任何事，都是回报与风险并存。”
“回报越大，风险越高。”
阮漠寒看着最近手头的数据表，数据是很漂亮。
但她总有一种在过独木桥的感觉，看着全公司打了鸡血一样的同事，觉得莫名有些荒唐。
人在巨大的利益面前，都会本能对危险视而不见吗？
比如现在面前的简铭，笑着：“阮总监，你是一个太踏实也太保守的人。”
阮漠寒轻声道：“是。”
她抱着笔记本电脑，转身出了简铭的办公室。
没走两步，毫无防备的对上那双貂一样的眼睛。
阮漠寒浑身一僵，她没想到姜凯lun，今天还会回公司。
倒是姜凯lun冲她笑笑：“简总找你？”
笑容优雅。套装Jing致，妆容得体。
连高跟鞋的细细鞋跟，都是完美。
阮漠寒点头。
姜凯lun笑道：“他问你对聆音和GS的合作前景怎么预判了吧？”
“你怎么说？”
阮漠寒：“回报越高，风险越大。”
姜凯lun笑而不语。
阮漠寒想起姜凯lun放在她桌上的那张名片。
柏静娴。
聆音的秘密，跟此次与GS的合作有关么？和从不插手聆音事务的柏静娴又有什么关系？
阮漠寒不觉得，她在姜凯lun这里问的出答案。
她转身想走。
姜凯lun突然在她身后问：“上周六你没去我家，会后悔么？”
阮漠寒转头看了姜凯lun一眼。
她以为姜凯lun永远不会问她这个问题。
就像一个狩猎者，看着自己的猎物误入歧途，绝懒得规劝，最多报以怜悯的一眼。
阮漠寒不需要姜凯lun的怜悯，她自有她同样不差的研究对象。
她有简烁。
只是……为什么姜凯lun今天问了？阮漠寒强迫自己看向姜凯lun。
姜凯lun笑笑：“我想你也许会后悔，因为你再也没有见她的机会了。”
阮漠寒轻声问：“她走了么？”
难道姜凯lun今天请假，是去机场送行？
“不。”姜凯lun依然带着她优雅的笑容：“她死了。”
“我今天上午去火化了她。”
她忽然问：“阮总监，你去火化过什么人么？”
阮漠寒点点头。
她去过。
姜凯lun点头：“我猜也是。”
阮漠寒表面不动声色，手指蜷起，藏起颤动的指尖。
那个人……死了？
让姜凯lun，从十年前照片那样，变成十年后现在这样的人……死了？
阮漠寒凝视着姜凯lun。
笑容优雅。套装Jing致，妆容得体。
居然仍然没有一丝破绽，若说唯一也许是破绽的一点，便是她问了阮漠寒一句：“会后悔么？”
姜凯lun见阮漠寒一直望着她，又笑了：“我是不是耽误你工作了？”
“你去吧，我去找简总说欧洲市场的事。”
阮漠寒转身。
“对了。”姜凯lun的声音再度响起。
阮漠寒再望过去，姜凯lun带着盈盈笑意，优雅看着她。
“周三杨海宁老夫人的生日宴，你穿什么？”
阮漠寒看着那双貂一样的眼睛。
笑意优雅温和，无懈可击。
这双眼睛的主人，刚刚去火化了一个人，一个可能对她人生来说、最为重要的一个人。
阮漠寒莫名想吐。
一个活生生的人类……真可以冷酷无情到这样的地步么？
冷酷到这样的地步以后，是不是就跟怪物没有区别？
不知是不是因为天气热了，中午吃的鸡胸三明治不太新鲜，阮漠寒的胃里忽然一阵翻江倒海。
她跟姜凯lun匆匆说一句：“抱歉。”
匆匆向洗手间的方向走去。
她真的吐了。
吐完到盥洗台边漱口，映在镜子里的一张脸，仍尽量保持清冷冷，面无表情。
她看着镜子里自己的一双眼。
跟姜凯lun的有区别么？
还是有的。
她有点不甘，却也有点庆幸。
这时，洗手间另一个隔间的门被推开：“阮总监？”
“刚才是你吐了？”
是褚行云。
“我被简总叫上来汇报产品升级的研发进展，但我现在，你懂。”她指指自己的孕肚。
又问阮漠寒：“怎么了你，没事吧？”
阮漠寒不欲多谈：“大概吃坏了东西。”
褚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