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直是奇耻大辱!
给族里那群嘴碎的“八婆”们知道,他以后就没脸见人了!
赵迎把他摁在桌子上,冷笑着逼近,“别乱动啊,要不然我这手一抖,会发生什么事情,可不敢保证啊。”
朱九无语,“你是疯了吧?”
这刁民十成十的疯了吧。
“少废话!”
赵迎咬着牙,龇牙咧嘴,他以为自己一脸凶神恶煞,其实是滑稽地扭曲了五官,一点儿威慑力都没有。
朱九看了只想笑,他也没顾忌,直接笑出了声。
赵迎扯着他衣领,“嬉皮笑脸做什么!严肃一点!老子问你话呢!”
朱九好不容易憋着笑,“呵,你,你问。”
“快说!你们把我儿子抓到哪里去了!其他同伙在哪里?”
“都说我不知道你儿子在哪里,我连见都没见过。”
“还嘴硬是吧!信不信老子一刀砍死你啊!”
哎呀,疯成这样还有得医吗?
朱九叹口气,赵迎手上的菜刀“咻”的一下就脱手飞了出去,钉到墙上,没等反应过来,男人的脸猛然在眼前放大好几倍,充斥了整个视线,“看着我。”
赵迎瞬间觉得清晰的视线一下子模糊了起来。
“好好看着我,看清楚我是谁。”
这声音缓慢,低沉,似近在耳边,又似远在天际,飘忽不定,让人不由自主去找,去听。
不知不觉中,渐渐迷了心魂,不可自拔……
满意地看到他的瞳孔开始慢慢失距、扩散,朱九继续道,“我是谁。”
“你是谁?”
“你知道的呀,我是谁。”
漆黑的眸完全转化成暗沉的金,“我是你的兄长,最信赖的兄长。”
“你是我的……哥哥……”
哥哥?
这称呼有点奇怪,是哪个地方的俚语吗?
不过算了,目的达到就行了。
“对,我是你的……哥哥。”
朱九将他放到椅子上,“再睁开眼,我就是你唯一的哥哥。”
赵迎似困顿至极,控制不住地一点一点垂下了眼帘。
最终,他靠着椅背,好像睡着了一般,静静不动了。
就算疯了,也不会把亲人当成仇人吧。
不会……吧?
朱九又有点不确定,这刁民把戏一出一出的,不能按照常理来衡量。
拉开一张椅子,朱九坐旁边等着,厚颜无耻地心想,要是兄长不行,就再用迷魂法一次,当他爹好了。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书生眼皮子动了动,慢慢睁开眼睛,扭头看过来,那一双眼瞬间好像灯泡一般亮。
朱九吓了一跳,凝眸就要再发动一次术法,却见那书生眨了眨眼,目光又恢复了正常,抬手拍拍有些僵硬的肩膀,疑惑道,“大哥,我怎么会睡在这里?”
成功了?
朱九一边不着痕迹打量着他,一边面不改色地随口胡扯道,“你吃饱饭就说累了,要趴下休息一下,没成想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原来是这样啊。”
赵迎不疑有他,起身收拾了碗筷,放在木盆里拿出去洗干净。
朱九一路观察着,没发现什么异常,心想,应该是成功了,有心再试探一下,“赵迎,你儿子呢?”
书生洗碗的动作一僵,又若无其事地继续洗起来,“大哥你不是都知道的嘛,他被偷走了。”
说完一停顿,他忍不住磨起牙,狠狠道,“那几个爱穿红衣服的娘娘腔!真是杀千刀的!也不怕生儿子没屁眼!”
朱九眯了眯眼,原来偷走他儿子的人穿着红色衣服,难怪发起疯把他当偷走儿子的仇人。
赵迎搽干净双手的水珠,失魂落魄地坐到旁边,絮絮叨叨道,“衙门那边一直没消息,也不知道这辈子还能不能再见到。可怜他才出生几个月,那么小一个,连名字都没来得及起,就被那群杀千刀的偷走了。”
“节哀顺变,官府不是已经在派人找了吗?一定会找回来的。”
“现在也只能这样想了。”
赵迎长长叹气,“大哥,你不知道,其实我这几天都想好起什么名字了,可是没来得及说,他就不见了。”
他吸吸鼻子,自顾自道,“小名就叫饭团,大名就叫赵开心,大哥,怎么样,很好听吧?”
朱九闻言默默转头,不予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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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岂!”
新出炉的赵开心打个小喷嚏,然后又一次把小手贴到面前的大圆球上,另一边也覆上了一个宽大的手掌,下一瞬,透明的圆球慢慢泛起了红光。
众人屏息静气地看着那红光越来越浓郁,最后停顿在了赤霞般的淡红,再没有变化。
中年男人嘚瑟地收回手,仿佛打了一个大胜仗,“都说不是我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