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迎回屋,儿子就扑过来抱住他大腿,“爹爹你没事吧?”
“老爸这么厉害,能有什么事,”赵迎抱起他亲一口,“就是又被那只鸟跑掉了。”
哼!
整天来欺负他宝贝儿子,当他是泥做的吗?!
赵迎心里想,不如做点机关,再敢来就让它们有来无回!
外边趴在窗户偷偷探头的朱二忽然打了个冷颤,莫名有种不祥的预感一闪而过。
再去留意又消失无踪。
朱二摇摇头,只当自己多心。
屋里,赵迎把今天的收益、账本收好,把儿子抱到大腿上,隔壁朱家“父子”的拜访提醒了他一件事情,他儿子如今看起来大概二、三岁,能走能跑,正是玩闹的年纪,却整天孤零零待在家里,也没个玩伴,长期下去肯定不好,说不定性格会变得内向孤僻。
但……偏偏……他们家的情况比较特殊……
赵迎一时想不出办法。
小白鸡见爹爹不说话,一直对着自己愁眉苦脸的表情,忍不住仰着小脸疑惑道,“爹爹怎么了?”
赵迎伸出指头戳戳他软绵绵胖乎乎的嫩脸蛋,“儿砸……一直跟老爸待在家里,会不会很无聊啊?想不想到外面去玩?”
小白鸡眨了一下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长长的睫毛好像小扇子扇了一下,不假思索道,“不会啊,我最喜欢爹爹了。”
赵迎瞬间心里暖洋洋的,抱着他好一顿稀罕,“乖儿砸!老爸也最喜欢你了!”
小孩被他爱的搓揉弄得咯咯至笑,“哈哈……爹爹……哈哈……痒……哈……”
看着他红扑扑的可爱脸蛋,赵迎又吧唧亲了几口。
小孩也嘟着小嘴学着他在他脸上印上香香软软的吻。
朱二微微挑起眉头,心中忍不住怪异地怀疑……说是宠爱儿子,未免也太过亲昵了吧。
就是那宠溺孩子的妇道人家也没有这么……这番黏黏腻腻的做派,真的只是单纯的疼爱孩子吗?
儿子这么贴心,赵迎高兴劲头儿过去,不免更加心疼,说到底,活蹦乱跳的年纪整天窝在家里,就算有他这个老爸陪着,形单影只,没有同伴的童年总是太可怜了。
赵迎想起当年的自己,缩着肩膀,躲在门板后面,透过缝隙偷偷看着祠堂外边三五成群打打闹闹的孩童。
他想出去,却不敢挪动一步。
因为他知道,面临的不是嘲笑就是驱赶。
往往,无知单纯的同时,却有着最直接的残忍。
异类。
什么都懵懵懂懂的年纪,他第一个认识到的就是这一个事实。
他跟其他人是不一样的。
就算费尽心机把手缩在衣袖里面藏起来,也遮掩不了这一点。
赵迎心不在焉地一刀拍晕砧板上活蹦乱跳的鱼,利落地开膛破肚,扔进油锅煎炸。
油花儿在锅里滋滋作响,他垂下眼睑,明显走神,手上动作却不停,准确无误地放入各种佐料,如今,同样的事情难道要在儿子的身上重演吗?
诱人的香味从锅中飘荡而出。
“呖!”
赵迎被上方慌乱的叫声拉回思绪,抬头一看,嘴角露出一抹笑,“呵呵,还逮不着你!”
赵迎不慌不忙搬来凳子,踩着上去。
朱二扑腾着翅膀,眼睁睁看着他那张Yin测测的笑脸在面前放大,偏偏脚下面不知道沾上了什么东西,把他牢牢粘在房梁上,越挣扎越粘得紧,根本跑不了,登时发出更加凄厉的叫声,“呖!!!”
救命啊!!!
“叫啊!叫破喉咙也没人来救你啊!”
赵迎不客气地伸出手,一把捉住他两只翅膀,粘着的东西拉出长长的丝,依然顽固地缠绕着他小小的爪子。
赵迎用力往上一拉,然后另一只手手起刀落!
朱二惊恐地闭上眼睛,脑子里涌现出那两个被抹了脖子的大汉凄惨死状,吾命休矣!
等了半天,身上却是没有任何疼痛传来,反而是两脚一轻,没有了那股被拉扯粘住的感觉,朱二惊疑不定地睁开眼睛,他已经被从房梁上弄下来了,那书生手上的刀刃沾着少许跟他脚上同样的白色“糊糊”。
原来不是要砍他,而是要帮他把“糊糊”切断啊。
朱二还没庆幸完一番大难不死,下一刻又被赵迎麻利地用草绳结结实实捆了起来。
“呖!呖!……”
朱二不停的挣扎,他可没忘记,现在躺着的地方,不久前刚有一条活蹦乱跳的鱼在上面被开膛破肚,还在锅里炸着呢!!!!!
他毫不怀疑,正一言不发看着他的这个凡人肯定是在想着要如何料理他!
果不其然,那书生沉默了一会儿就动起来了,一边拿起刀去洗,一边喃喃自语道,“已经有炸的鱼了,这鸟就清炖了做汤吧,刚好还有红枣、枸杞可以配…………”
朱二欲哭无泪,老三、老七,快来救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