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落总是让人不安。
沿海的南方城市日落是在什么时候呢?地理老师说,夏天昼长夜短,这座城市快19点才日落。白天好长,想他的时间好长啊。
高一的周五没有夜自习,李予早早地回了家,坐在书桌前摆弄着手机。陈女士十分钟前发来消息,表示自己这三天要出差。
李予没开电风扇,也没开空调,汗珠就从他的后脑勺顺着脊背流了下去。
他点开了和周梓玉的对话框:“我好想你呀。周哥,你下班了吗。我好饿啊,我妈又出差了,今晚我能和你一起吃饭吗?”
时间是17点43分,周梓玉还没下班,他在当地的一家出版社做文字编辑,工作还算轻松。
周梓玉的手机震了一下,他看了消息,长长地叹了口气,眉头微蹙。
“好,你去我家等我,18:30到家。”打完字,点击发送后,周梓玉又全身心地投入工作。
18:00闹钟响了,今天准时下班。可能是因为即将到来的周末,办公室的人都溜得飞快。周梓玉开着他刚买不久的大众车,一边想着晚上的菜谱,一边听着歌,小声地和着。半小时后,准时到家,他一手提着笔记本,一手打开了门。李予正躺在沙发上,电风扇呼呼地对着他的脸吹,头发像野草一样晃啊晃的。李予本来等得都睡着了,听到开门声才慢慢醒了过来,小狗讨好似的说了声:“周哥,你回来啦。”
“嗯。”周梓玉踩着皮鞋把它换下,整整齐齐地放进鞋柜,拿了双拖鞋穿,顺便把李予的球鞋也摆正了。“都等饿了吧,我先去做饭了,你再稍微等会。”说罢,他放下笔记本,拿了个围裙往厨房走。
“周哥我不饿的,我来帮你吧。”李予跟在他身后,用脑袋蹭他的背。
周梓玉一八几的身高,李予一七多,低着头刚好蹭着周梓玉的背,像小狗似的黏人。
真是小孩脾性。周梓玉微微笑着,在心里悄悄地想。
在李予的帮助下,饭菜很快就做好了,四菜一汤在小餐桌上摆放整齐。不知道是不是餐桌太小了,周梓玉总觉得李予的手肘和脚有意无意地碰着他,蹭得他有点恼火。他用筷子拍了李予的手背:“好好吃饭,吃完回家学习去。”双目圆瞪地警告着李予。
李予觉得自己快化了,热流顺着背挠痒痒般往下爬,他觉得自己要硬了。他更肆无忌惮地去碰周梓玉,因为他知道周哥舍不得骂他,不能把他怎么样。
周梓玉压着心中的恼火,吃完了饭,收拾了餐桌洗了碗,看到已经晚上七点了,正准备把李予这个小混球请回他自己家时,突然听到一阵关门声。
“李予这小鬼今天这么自觉。”周梓玉嘴里嘟囔着,解下围裙挂在门上,转身去了书房。
窗外是暗暗的紫红色,日落已经进入尾声。
李予回家后就脱了裤子衣服,光着屁股走进了浴室。
浴室里满是蒸腾的水汽,氤氤氲氲地笼着包裹着李予,温热的水从头流下,腰腹,大腿,脚踝,滴滴答答地流进下水道。李予粗粗地喘着气,双手上下有规律地抚弄着Yinjing,想象着周梓玉的脸,清冷的样子,耳垂有颗痣,想亲。刚刚他瞪我了,眼睛圆圆的,把我看得差点硬了,好想就在餐桌上亲他。他围围裙的时候腰好细,想轻轻地捏一把,把他逼出小声的惊叫,他想自己好像懂了楚王好细腰的原因了,这不能怪他,要怪那些宫娥大臣多情不自知。
“呃,周哥,好喜欢你。”他小声地念着,“喜欢你。”Yinjing抖着射了出来,墙上,手上,顺着水流往下滑,飘在水上,流进下水道。我完蛋了,李予心中悄悄地想。
浴室的窗子没有关紧,南方夏天独有的热风从缝隙里灌了进来。夏天已经进行得轰轰烈烈,李予的青春才翩然而至,侵蚀着他的内心、思想和灵魂,他的爱欲蓬勃炽热,亵渎着他的神明,他的爱神,似要把他一起拖进沉醉的绝望的日落,拖进深渊。
有人知道亵渎神明要被判处什么罪名吗?有人知道爱上神明会受什么责罚吗?
阿佛洛狄忒为了金苹果,点燃了特洛伊的战火。李予想,周梓玉比阿佛洛狄忒还要让人迷乱,他甘愿爱他,甘愿受责罚,死不悔改。
他把水温调低,惩罚自己的痴妄,站在水下又冲了5分钟,然后围着浴巾回到房间。他调低了空调把自己窝在了被子里,点开对话框,向自己的神明的悄悄祈祷,小声地试探地说了一句:“周哥,好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