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据契约,安迪需要给亨利一些权利,按照惯例,他让对方选择一个安全词。
既然契约已经延长,安迪不准备再压抑自己的欲望,接下来他会想尽方法让对方尽快做好准备,因为他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使用他。
亨利选择的安全词是“迪亚特”
古老的单词被男人字正腔圆的发音修饰的神圣而肃穆,让人觉得他是在念诵信仰的神明之名。
听见这个熟悉的名字的时候,安迪的视线有一瞬间的模糊,但他很快抑制住那些疯狂的想法,抚摸男人灰褐色的柔软头发。
亨利温顺地低下头,像被顺了毛的豹子。
迪亚特是安迪的某一个曾用名,类似的还有“安”“迪安”“迪斯卡”之类,都是他没有定居前所用的称呼。
而“迪亚特”,这个名字,大概是自己成为庇护者后不久,某一次起了玩心的产物。
他之所以记得这么清楚,是因为“迪亚特”当时的某一个任务对象就是亨利威尔,而这是他接到的所有任务为数不多的一次失败。
看来不仅安迪对那次任务印象深刻,他的猎物也一样。
所以处在空窗期的安迪一听说亨利威尔在寻求庇护时会大费周章地把人弄过来,并调查了对方详细的资料,他也很好奇当初如同滑鱼一样能够三番五次地从他手里逃脱的男人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存在。
这也是为什么,亨利刚刚来到安迪身边时会遇见层出不穷的刁难----安迪很是小心眼地一直记恨对方让信誓旦旦的自己当众丢了脸面。
安迪是为了亨利威尔而来,对方对多年前的名字印象这么深刻,或许也是为了自己而来的也说不定呢。他很是自恋地认定。
今天的夜晚很漫长,并且格外激烈,安迪直到对方浑身颤抖着哭泣求饶才放过他。
他还是太心软了,他原本还想听对方亲口说出那句“迪亚特”。
男人的手臂环抱在安迪腰上,有些热,但可以忍受。原本他是睡在客房的----安迪为对方留了一盏夜灯。但契约延长后亨利提出一起睡,安迪同意了。
安迪很少和别人同榻而卧,久远的经验甚至可以追溯到他记忆模糊的童年时代。
他依稀记得曾经有一个女人抱着他轻柔的低语,大概是他的母亲,但这种时候很少,大部分时候她都在歇斯底里地尖叫、厮打,弄得到处兵荒马乱,一片狼藉。
偶尔她难得平静的时候,会坐在窗口,一双浅灰色的眼睛呆滞无神的盯着窗外的某一点,从日出到日落一动不动。
即便是能满足他无论情感还是欲望上无休止索求的契约者们,也未曾有过这样的待遇。难得的恩遇是安迪房间地板上一块松软的地毯。
现在安迪从模模糊糊而混乱不堪的噩梦里苏醒,感受着横亘在腰上的有力手臂和身后滚烫的胸膛,感觉到一点新奇。
亨利似乎累极了,睡得很熟,均匀地呼吸着,灼热的鼻息打在他耳后。
安迪被噩梦搅拌过的大脑似乎被这个灼热紧贴的环抱安抚了,太阳xue突突直跳,但头已经没那么痛了。
安迪嫉妒亨利香甜的梦,但他只能窝在对方燥热怀里,并且小心翼翼地翻了个身,让两人面对面。
他自诩是一个有原则的庇护者,既然允许了亨利和他睡在一起,就不会因为自己的睡眠质量问题而毫无缘由地惩罚他----如果他真的那么做了,那就是在向这个一脸无辜、向他袒露脆弱而毛绒绒的肚皮的猛兽展示人性里纯粹的恶意。
安迪闭上眼,忍受在意识清醒时长久维持一个睡姿所必然引起的肌rou酸痛,依次尝试用数羊的枯燥性,以及将注意力集中在脚趾----据说这样可以让大脑缺氧----来让自己睡着。
事实证明,很多年的都没能排除的故障,靠一个晚上是修不好的。
临近凌晨的时候,安迪放弃了。
他满头大汗地从男人怀里支起身,准备去喝一杯热红茶或者冲一杯速溶咖啡。
安迪刚刚将沉重的胳膊从腰上解下来安妥放好,就对上了一双正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的暗绿色眼睛。
些微白光从厚实窗帘中间的缝隙透过,安迪借此看清男人紧皱的眉头和一瞬间的迷茫神色。
“安迪?”
“你去哪?”
安迪懒得理他,利落的脱下睡衣换好衬衫并披上外衣。亨利一个激灵,好像瞬间清醒了。他猛地掀开被子扑上来,死死搂住他的腰,那力道大的能勒死一头牛。
安迪原本都要从床边起身,此时被他合身一抱站立不稳,两个人交叠着倒回床上。
亨利被他压在下面,对安迪气急败坏的命令置若罔闻。他近乎于悲戚地胡乱认错,范围从早上打碎了一个杯子到晚上不该睡觉。
安迪听着他颠三倒四的胡言乱语,几乎要被他气笑了,他疲倦不堪,便任由亨利抱着,把对方当做人rou垫子,就这样闭目养神起来。
“安迪?”亨利居然敢把他摇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