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一紧，手指一划，祝融？估计是催ppt吧，要么就是一顿训。
她赌气似的把手机一扔。吁了两口气。想想还要出去吃东西，只好又把手机捡回来。
正走在路上，祝融又打了过来。
“喂，祝总。”梁锦生不咸不淡毫不带感的一声祝总，仿佛一根刺插 进祝融心里。
电话那头半天没声音。
“祝总？”梁锦生依然平静而冷淡。
“锦生，刚才怎么不接电话？回酒店了吗？”祝融语调平和。
“PPT我一会就画，先去吃口饭，晚上发你。”梁锦生不知怎么的语气就有点硬。
电话那头又沉默了。
“我到了，祝总没别的事，我挂了。”梁锦生只想赶紧结束通话。她似乎都没意识到，作为下属，面对祝融，一个执掌了投行总部70多号人的执行总监，她的语气态度早已逾越了正常边界。她在做什么？她在生祝融的气诶。
“好。”祝融淡淡回应，看着她挂了电话。
她走进一家馄饨店点了一碗馄饨。机械地咀嚼着白菜猪肉馅和面皮，味同嚼蜡。心里好像比之前更堵了，还有点痛，眼角也湿了。
诶，梁锦生，你在干嘛啊。以前在D记比现在苦一百倍，也没见你这么多愁善感，你哭给谁看啊，祝融吗？他一早就丢下你走了，除了训你，你还指望他能对你有多好吗？他是你领导诶，又不是你男朋友。
男朋友？
梁锦生蓦地抬头，她在想什么啊？使劲拍了拍脑袋，快速扒了两只饺子，结账，走人。
*
晚上8点。
梁锦生打了个呵欠，40页ppt，才改了4页，十分之一。她站起身来，喝了杯水，扭扭腰，继续改。
晚上10点。
终于改了一半，只剩20页了。加油。就在这时，手机叮的一声，您收到了一条信息。
她漫不经心地划开瞟了一眼，祝融？她点开对话框，地方划转PPT？继续点开PPT，真的是改好的版本！工工整整，漂漂亮亮。
祝融：先拿这版对付，改日，我再教你。
祝融自己画好了ppt发给她？刚才电话里怎么不说呢？她想着怎么回他信息，好的？谢谢？领导大恩大德小女子没齿难忘？好像都挺怪的。干脆把手机扔一边。继续改ppt。求人不如求己。好好磨练技艺才是安身立命之道。下次她再也不会叫他瞧不起了。
过了半晌，“嗡嗡”手机响了，梁锦生一看，祝融。她犹豫了半刻，才摁下绿色圈圈。
“锦生。”这次祝融没有犹豫，声音有些嘶哑。
“ppt收到了，谢谢，不过我还是要自己画，自己动手吃穿不愁，我画好了你再帮我看看呗。”梁锦生故作轻松地说道。
“好。”
“锦生。”祝融依然没有下文。
“嗯？”
“别生气了……”梁锦生好不容易努力平复的心绪被祝融三言两语几个字轻轻松松搅得翻天覆地。
“我平时在组内训人训惯了，脾气差。”祝融说这话的时候有些犹豫，越是犹豫，却越感觉他说得艰难。
“锦生，你在听吗。”祝融语气低沉。
“在。”听着他低声下气地温言软语，她的心软了，气也没了。
“祝……融哥，你每次训完人都要去安抚一番吗？会不会觉得有点累，有点……烦？”梁锦生想了想还是叫回了之前的称呼，人家都已经这番示好了，再叫祝总有点阴阳怪气了。
“呵呵。”祝融自嘲地笑笑，也就只有你能让我这样。
“累是有点累，但不烦。”祝融变得很温柔，和梁锦生一起怎么都不烦。
“融哥，我严重怀疑你有双重人格，温柔的时候特温柔，凶的时候特凶。”
“嗯？这话逻辑有点问题，温柔的时候自然温柔，凶的时候也当然很凶，每个人都是如此吧。怎么就唯独我成了双重人格？”祝融饶有兴致地和她讨论起来。
“可其他人的性格总有偏向性吧，就比如我，多数时候都是温柔的，只有偶尔会生气发火，可你呢？阴晴不定，谁也不知道你下一刻是否就人设崩塌了。”
“我什么人设？”
“大魔王灭霸，很适合你。哈哈哈。”
“哈哈哈。”
两人笑了半天，祝融清了清嗓子，“我在你眼里真有这么可怕么？我怎么一点没觉得你怕我。”
“我怕你啊，怕你轻轻松松一句话，就让我滚回昆明了。”
“锦生。”祝融的声音更哑了，停顿了两秒，欲言又止。听着她漫不经心地说这话，居然会难过。
“你啊，灭霸的表象，钢铁侠的内心。看似强硬不近人情，实则最是为人考虑，思虑周全。典型的嘴硬心软。我说得对不对？”梁锦生脱口而出的第一感觉，让祝融心头一震，他们不过才相识短短一个月，她竟将他看得透透的。不过听着她轻笑出声，她该是不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