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认识。”
休息够了的顾谦九终于站起身朝寝舍走,一边走一边道:“在我表现得比别人都聪明的时候,我娘是最平静的。其他人都让她可以趁早送我入塾,可她偏不。后来有一天我拿出一两银子,告诉我娘那是我捡来的,她问我找到失主了吗?我说是在街上捡的,很多人,问了肯定就各个都说是自己的,所以没问。
“她很生气,虽然当时她是笑着的,她说,你很聪明,我以前也见过一个你这么聪明的人,聪明死了,凌迟处死,费劲了最后的心思也只保住了自己的妻儿,却还是让他们流落无依,艰难度日。
“她不想我像我爹一样,这几乎是她最常说的话。她又问我钱是捡的吗?我才答不是,那其实是我从入寺拜佛的小姐身上摘的,我到手后就告诉她们钱袋掉了,还给她们,这时候她们就会谢我,然后赏给我一点碎银。
“她知道后狠狠地罚了我,并要求我以后不能再做这种勾当,我答应了,如果后来没有兵燹和灾荒,我会一直做好我的承诺。后来,我入塾也就半年,北夷入境突然逼至我们定居的县城,我们又开始了流离失所,三餐不继的日子,因为我还在襁褓的时候我娘就过着这样的日子,所以她以为一切都能挺过去,但是后来又有了灾荒……”
顾谦九停了一下,似乎是走得累了。
“有一天,我娘发了热病,我出去给她找药。其实只要聪明点,是能找到药的,我们当时所在的县城唯一还开着的那家药店每天会熬药,熬好的药渣倒在后门,那些药渣其实还有药性,捡起来再熬一遍也是可以喝的。可是,聪明的不止我一个,或者说,真到了生死攸关的时候,求生的路是很少的,不论那条路多么不明显,最后濒死的人都会在那条路口碰上。那天我去的时候,有人直接把那装药渣的篓子搂着跑,我当时几步追上去拿石头往那人头上砸,然后趁那人昏在地上把篓子抢走了。
“可是我回到那破庙里的时候,她已经走了,呵。”
顾谦九鼻腔里发出一声似笑非笑的声音,语气里透出不解:“那些人连吃住都保证不了,为什么还会有心思淫欲呢……
“我把娘用席子卷好,埋起来,一起的还有那个被我砸死在药铺后面的小孩。我也想过找那些人报仇,可我根本不知道他们是谁……我娘信佛,我不信,所以后来她让我至少要信因果……”
“宿主做得很好,顾夫人在天有灵会很欣慰的。”
“谢谢,可是我还是想说……”
“什么?”
“如果到必要时候,我还是会选择去害人的,甚至杀人……有些事情只有杀人才能解决,我知道。”
“……”系统的数据再次刷新,繁冗的代码不断交织、重叠、更新……
“系统?”
“宿主说得对。”短暂的停歇后,系统做出如是回应。
躺回床上,顾谦九很累,但没有睡意。
“系统,我要有个名字,业九太难听了,但我娘临死前说以前的名字不能用,你有什么意见吗?”
“记住过去,承认现在,寄寓将来。”
顾谦九点点头:“顾和九,还有一个字……你能像上次那样让书在我脑子里翻页吗,我叫停,然后随便指一个字。”
“可以。”
随后,顾谦九的脑海里出现了一本每页仅有一个大字的千字文。
纸页飞快地翻动,看得顾谦九赏心悦目。
“停,”纸页停下,顾谦九看着那字喃喃道,“谦?”
系统道:“谦也者,致恭以存其位者也。又,谦者,德之柄也。”
“《易·系辞》,”顾谦九记忆极好,之前看过,所以眼下能下意识说出出处,同时也道,“谦谦君子,用涉大川,《易·谦》。”
“顾九谦,顾九千……不好听,叫顾谦九吧。”夜深人静,顾谦九说完这话便熬不住了,终于阖眼入睡。
后来,业火堂似乎根本就没人注意到一个守卫的死去,紧接着便是又一次生死场囚斗的展开。
顾谦九最后从笼里出来,见陈桐看着自己笑得开心,便也回视一笑。
再到后来顾谦九以排第六的实力被安排在了专门管魔教杂务的顾管事手下,这并不让顾谦九意外,臧天和看重顾谦九的聪颖,但也唯恐顾谦九获得足够的武力后不能为他所用。顾谦九自己对这样的结果也十分满意,在顾管事身边天天跑腿不亦乐乎。
后来通过系统给的书偶尔会给出些新鲜有用的想法,讨地顾管事还挺喜欢他,
顾谦九尚且年少,总难免偶尔自夸一下,却听系统说:“很有企业管理的雏形。“
“什么是企业管理?”
问罢,系统便丢了本书给他。类似的情况已经很久了,顾谦九偶尔好奇问点奇思妙想上的问题,系统就总能给他拿出一本或者几本书来。
又是三年后,顾谦九十四岁,臧天和看他能干,便把他派到了分坛管起了店面生意,那些店面生意本来是拿来作为魔教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