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守卫痛叫一声，丢掉顾谦九领子，捂上自己被刀划破的手，顿时怒不可遏，立刻就作势往拿着小刀的顾谦九身上扑去，顾谦九拿刀前刺，却发现分毫难入，竟是铁布衫。
就这样丢失了一次还手机会的顾谦九被守卫立刻抓住了拿刀的那只手腕，并被拉着往小树林方向走，顾谦九身子矮小，几乎被提得离地，一阵挣扎后借守卫臂上的力，直接凌空往他胯下踹去。
“啊！”这声是顾谦九叫的，这男人的下身竟然如挂了块铁一般坚硬，他穿的又是最普通的布鞋，脚趾头一下如断了般疼入骨髓。
这猥琐守卫早有所料般得意地笑：“少林的铁阳功，我当年偷学就是为了对付这种情况的。”
顾谦九一时不知该问少林造这么套功夫做什么，还是问这人平日里究竟做了多少奸淫的恶行，只能在被拖入林子的过程里一路死命挣扎。
等到顾谦九开始用牙咬这个守卫，他便终于停下把顾谦九狠狠掼在地上，看看近在咫尺的林子，又转头看向似乎打算脱鞋作为武器的顾谦九，恶意曲解道：“啊，你是不是喜欢刺激的？”
顾谦九眼见着这人往自己扑来，立刻拿着鞋子往这人的颈侧抽去借以还击，喷溅的血便滋洒在了他的脸上。
顾谦九粗喘着气，把鞋头的尖钉拔下往这人眼前晃晃，然后嘶着嗓子道：“你那儿练成铁，还有感觉吗？这都感觉不出来。”
守卫捂着脖子，瞪着眼睛，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随后便死不瞑目地倒在。
他倒，顾谦九也倒。顾谦九咚一声坐地上，整个人几乎瘫软，连手指头都不愿动一下。和习武的成人这么一番缠斗，他也是累极了，再加上脚上那一下太痛，现在还不太想站着。
正这样休息着，头上投来一片阴影，顾谦九本来不关心的，但是直觉这人的身形不太一样，便抬头看过去，发现不是陈桐。
顾谦九试探道：“教主？”
臧天和蹲下身子，看向顾谦九在冬日里乎着白气发红的脸，道：“教中规矩，你们是不能反抗任何管理你们的其他教众的，明日若被发现你杀了管理你们的守卫，教规和我都不能饶你的命。”
顾谦九回视这个外貌温和却神情阴厉的赤袍男子，道：“我会好好处理的。”
臧天和和蔼地摸摸顾谦九杂乱的头顶道：“我相信你。”随后起身离开。
回到业火堂大厅，陈桐从里面走到门口同臧天和一起看着顾谦九卖力挪动尸体，一边道：“这样没用的，他只会觉得自己是自保情况下的正确反抗，无法成为杀人的料。”
臧天和负手笑：“他当初杀那个逃兵时也是想的自己并不算做坏事，人，就是这么一步步为自己开脱，然后越来越放纵的。这就够了。”
寅时将近，弦月半悬。顾谦九堆完最后一抔土，疲惫地走到林子边缘然后倚在一棵树下。
他语气淡淡：“系统，我杀人了。”
“我知道。”
“你为什么不阻止我？”虽然系统没有同他说过，但是在之前系统给他看的世外书里，无论是从事例还是各种人物故事，都透露着江湖正派所宣扬的纲常伦理。倒不一定说系统想让自己做个世间意义上的好人，但系统既然读这些书，肯定不会认为杀人是什么好事的。
“宿主这么问，说明宿主是知道何为对错的。”
“……知道和做到不一样。”
“做到和做得到也是不一样的。”
“……”顾谦九抠弄自己指甲缝里的泥土。良久，游移不定的黑眸终于有了焦点：“你肯定不想我真的去杀人吧，那你就多给我些秘籍怎么样，现在不能练，以后肯定有机会，我现在太弱了……”
“宿主。”
“嗯？”
“如你所料，我是一游仙，但是在渡劫时因为心魔未除，在雷劫下粉身碎骨，只余魂体尚存。而那些心魔便是我当年在人间时做过的恶，眼下我尚有机会重入仙道，但是必须重积阴德，这需要你的帮忙，而我的回报就是那些书，你意下如何？”
顾谦九明显没有想过系统会突然说这么一堆话，而且头头是道，让人信服，他听完后呼呼有些冻僵的手，呼到一半便低低笑了起来，好半晌，他终于收住笑，问到：“你就是说，要让我做好事吧？做好了你就不用占据我身体了？”
“是。”
“比如做什么呢？”
“杀了臧天和，颠覆烈火教。”
“你以前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啊，竟然要做这么困难的事来积功德。”
“……”
“系统？”顾谦九一直没等到系统的回答，便叫了一声，然后又道，“好吧，你不想说就算了，我会替你做个好人的。”
“……谢谢。”
“不谢。”
又是一阵沉默，顾谦九又道：“要不是因为你想夺舍我的身体，我都觉得你是上天派来拯救我的，虽然我并不需要拯救就是了……所以你可能是我娘派来拯救我的，你认识我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