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他的确多心了。纳兰索赢心中苦笑,却找不出话语来反驳,如果不是自己多了那份心,现在又怎会被一个人的情绪牵着走,如果不是自己多了那份心,又怎么每天好脾气呆在他身边,又怎么会死缠烂打。
纳兰索赢肆无忌惮一手拥住他的腰,半贴在他脸上暧昧轻道:“若子衿能多关心我一些,在下死也感愿。”贪婪嗅着他颈项的味道,眯了眯眼,说得情真意切。
但是话中又有几分真几分假?子衿眼神一闪,不着痕迹闪过一抹讥讽。这句话像是碰到他的忌讳一样,眼神冷冽地注视着他,直勾勾的有说不出的认真:“如果,我要你的命?”冰冷的话像刀劈开冰层,一瞬间,气氛凝固住。
愣了一下后纳兰索赢立马反应过来,他没想到子衿会突然这么问,按照他的性子,只要自己提及这方面的话他都会冷眼相对。只是今天为何会说出这样的问题,竟然要自己的命,挑衅的意味,纳兰索赢也是第一次遇到,并且这人还是自己在意的。
子衿一直直勾勾盯着他,连眼睛都不眨一下,他的情绪自然而然全落在眼底。果然是这样……冷冷注视着他,嗤之以鼻,忽略了心底奇怪的称为失望的感觉。这世上,从来就没有人愿意心甘情愿将自己的生命交在别人手上,更何况还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鸣王,感情对他来说只是可有可无的东西。
如果真的有一天让他选择,子衿坚信他一定会毫不犹豫选择对他有利的人。
也许是他的眼神太过认真,纳兰索赢难得认真了一下,但也只是片刻。下一秒就厚颜无耻笑道:“那么等子衿愿意和我在一起再说吧。”这句话说得圆滑,既没有否定也没有肯定。
子衿移开目光,不再看他,他们是同类,永远只能是敌人,有时候太了解对方,也是个错误。
又是冷淡,纳兰索赢偷偷瞟了他一眼,感觉刚才认真的子衿似乎不是眼前人。虽然碰了一鼻子灰,但他也在思考,子衿问出刚才的那话是什么意思。
正此刻,子衿脸色微微一变,回过头却恰好与纳兰索赢的脸颊擦过,纳兰索赢愣住了,他却脸色不变,只是后倾一步脱离他的“掌”控,四目相对尴尬的不知该再做什么动作。
待到纳兰索赢若有所思摸着被触碰的脸颊,由怔愣开始露出笑意,后越来越浓,这可是亲密接触啊!大概是受不了他像吃了糖一样的表情,身形一动在纳兰索赢又准备缠过来之前先行一步闪开了。修长优美的远山黛渐渐蹙起,这时候空气中的味道已经淡淡飘过来,“有人来了。”
纳兰索赢身体一僵,不愉快从眼中闪过,同时也把准备说的话一口咽了回去,幽怨瞅了子衿一眼挥动折扇看着突然冒出来的小孩,“你来干什么?”语气中的确不悦是个人都听得出来,可是,来的并不是‘人’,他这一口气在心里就只有憋住了。
他有一搭没一搭地摇着扇子,明显笑得璀璨,却怎么都让人生寒,上挑的眼角,有一股说不出的韵味和媚意。
一张脸、两种气质、两种感觉,还真是上天的独出心裁。
“都死了,你还费什么话。”子衿抬手将落在脸颊上一绺发撩开,风轻云淡。得惠身上浓重散开的死气,并未影响他半分。
小孩像受到召唤一般,徐徐抬起脑袋,动作慢得纳兰索赢都有些不耐烦。待到他彻底露出那张熟悉的脸,瞳孔完全扩散。纳兰索赢别开脸,没有丝毫怜悯,还是一副悠哉悠哉的模样,开口不经意斜睨他一眼,多愁善感道:“这么小的孩子,我可不忍动手。”
“两个人,死!”僵硬的话如他的冰冷的躯体一样,从小孩口中说出来,如若是平常人都吓得腿发软了,这可不是人哇!可是纳兰索赢是谁,他是从有着累累白骨,满地鲜血的皇宫里出来,这点小伎俩,还不够他塞牙缝,眯了眯眼,危险道:“真的不知量力。”他这话,应该是对着背后人说的,至于面前的傀儡,听得懂吗?
闲闲一笑之际,小孩猛扑过来,像风一样的速度直直伸出手朝他扑来。这类傀儡,力大无穷,他自然是深知这一点,使出四成内力,“啪”的一声毫不费力拍开僵硬乌黑的骨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