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照常理,被卖进妓院的家伙,没资格怨天怨地。更不用说一个才被卖进来几天的男人,一个就快要向饥渴的同性出卖肉体的男人……
晚宴还在进行着,但是,靳瑞随时都会到这里来休息,所以她只好一动不动地坐在那里,维持着最完美的姿态。
因为出现了一样令他感到毛骨悚然的事物,胡北轩才慌不择路。说出来可能会贻笑大方,但,令他害怕的,确实是两道不明身份的目光。
“嗯。”桂明染心不在焉地答应着。
他身处的是园林中最偏僻的竹林地带,入住几日,听过几则关于里面闹鬼的传闻。
喝过嬷嬷送来的燕窝,桂明染就与侍女离开了,而胡北轩就被遣回了房间。
那么,这漆黑的夜里,侍卫们都去了哪里呢?
这种事情……在他看来真是难过登天,或者说根本不屑去做。
“都与你无关,你只需要把我布置给你的事情做完就好。”桂明染没有像对待其他人那样出言驱逐,转身走到房外,默许了胡北轩的进入。
胡北轩只得微微一笑,妖容惑众:“好……那我祝你顺利。”
“你还要在这里待着吗?”
男人的黑发被入冬的寒风不留情地撩起,宽大、略显通透的衣摆随着他敏捷的动作飘动着,仿佛夜里最妩媚的精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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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女子从不把“小官”当成男人看待过,对此,胡北轩很轻地叹了口气,坐在一旁开始走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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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有一身的武艺绝学,换了十天前,是绝对不会想要跑到这种地方来的。
桂明染没有做声,相处数日,不知为什么总对眼前这个妖媚的男子心怀敬畏之感。
因为,进入这位大人的房间实在太顺利了——怎么说,作为正二品的有使命在身的一位大臣,在陌生的住所没有守卫是不正常的。
“出册”在园子里跟“破瓜”的意思差不多,只是更文雅了点,胡北轩这几日见了好几个要出册的,还以为桂明染作为妈妈的养女享有特权,没想到还是没有能逃掉。
男人的出现让众侍女都不自觉地发着愣,桂明染不得不出言提醒:“贵容,衣摆好像还有点问题。”
一下今晚发生了什么事罢了。”
准备给储政院院使的是韶颜雅容中最昂贵最豪华的厢房,桂明染被送进来的时候没有任何阻碍,因为根本没有一个侍卫在此守备。
桂明染赫然出现在眼前,把胡北轩游离的魂魄召回了大半,看仔细了女子身上华美的衣服,他察觉到了不对。
“不该问的就莫问,我不罚你,不代表我不敢罚你。”
“怎么?你今晚竟然要出册?”
一边等着,她的心里却有些不安。
他不想惹麻烦,只是无聊之极,四处闲逛而已。
本来计划她要服侍的对象是当朝太子,没想到煜雅殿下竟然公然放了真州一众官员的鸽子。虽然让手下的靳瑞替代也合情合理,始终,秦梓玄的如意算盘是落空了大半,现在只能算是退而求其次,寄希望于明染日后可以借此巴结上京中高官。
明染交付给他的事情,是要他学会用下身的扭动把一条丝带盘成圆形。
桂明染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
他的声线音调,与园中某些小官装模作样温顺娇嗲不同,又与守卫家奴的粗放狂暴不同……有些清脆,有些温和,有些不羁,有些不流俗世,仿佛空山击磬,给人带来许多愉悦和惊喜。
可能是,胡北轩偶尔从眼中流露出的似乎已然洞察天机的光芒实在太过锋利的缘故吧。所以,不知不觉就无法小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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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方……是哪个啊?城西的万户?还是宣慰副使?还是前天从京城来的那个大财主?”
胡北轩不知道这目光是从哪里来的,何时开始的,他只是突然就感觉到了,并且暴起寒栗。以他的功力,除了本能的感觉竟然找不出对方更多的踪迹。恐怖的是,藏身暗处的视线愈发的诡异,宛如一柄钝重的刀刃来回在他的身躯上拖行,冰冷彻骨,使人心速飞快,呼吸困难。
“噢……好吧。”胡北轩无所事事地答应了一句。
无论如何,出去逛逛也绝对不会有什么坏处的,毕竟,那双可怕的目光,已经很久没有出现了。
这样的晚上,听着外面阵阵乐声笑声,看着灯火辉煌一派兴盛的情景,胡北轩怎么能呆呆地坐在房里?他的心早被撩得无法安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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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就算是被锦城色迷迷的千户恼羞成怒地通缉了大半个月依然全无惧色,甚至觉得,与那些傻乎乎的衙差玩捉迷藏有时倒也很有趣。
这时间,林中传不进外面的声乐,伸手不见五指,时不时,耳边可听见林中不明原因的沙沙声,或是
但胡北轩和那些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官是不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