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吧,娘亲找不到你要着急了。”
    小笙儿焦急地扭来扭去,嚷嚷:“笙儿不回去!爹亲喝!”
    江淮渡拗不过他,只好礼节性把儿子的小爪爪含在嘴里亲了一口。
    没想到这小家伙心眼儿太多,在江淮渡的嘴里偷偷用指甲弄破了自己的手指。
    异兽的鲜血涌入凡人口中,江淮渡舌头如被火烧,不受控制地把那一滴血咽了下去。
    江淮渡怒瞪这个嘟嘟嘴的小团子。
    小笙儿不等爹亲发火,忽然化成兽型张开小翅膀冲出了药堂,还顺便撞坏了江淮渡的窗户。
    江淮渡哭笑不得,起身想要去追儿子,却觉得全身热到生疼,一步刚迈出去,忽然眼前一黑昏倒在了镜子前。
    他梦到了故乡。
    长夜山中有很多部落,他的家乡和始鸠部,是最不好客的两个部落。
    世世代代,部落中的长者就不厌其烦地向晚辈们叮嘱,绝对不可以与始鸠部落往来,更不可通婚。
    可江淮渡却从小就对那个大山深处的隐秘部落充满着幻想,一夜一夜在梦中看到异兽盘旋在始鸠部上空。
    那一夜一夜的梦太模糊,天水一楼可能给他用过了太多清洗记忆的药物。
    可他记得他站在山崖上,看着远方山壁上巨大的异兽图腾。
    部落里的老人说,那会是他们全族的劫难。
    江淮渡在梦中又站在了童年的山崖上,远处始鸠部落山壁上的巨大图腾咆哮着活了过来。
    异兽全身布满黑曜石般的坚硬鳞片,张开蝙蝠似的双翼,瞳孔中是金黄的光芒。
    异兽背上驮着一个人,是他的小呆子。
    他的小呆子,背着小包袱,拎着剑,一双干净明亮的大眼睛,正带着欢喜的笑意看向他。
    异兽是劫难,却也是他此生不敢再求的缘。
    江淮渡在一片温暖安宁的舒适中缓缓睁开眼。
    他正躺在床上,手指上的烧伤疤痕不见了,恢复了修长如玉的模样。
    他的小呆子坐在床沿,低头缠着一把破旧的流苏。
    江淮渡伸了个懒腰。
    好像不是重伤初愈,而是好好了睡了一觉。
    卓凌把流苏重新整理缠好,系在了自己的剑柄上。
    江淮渡握住了卓凌的手,轻声说:“小呆子。”
    卓凌低着头,低声说:“你给我的流苏太旧了,都散了。”
    江淮渡说:“我送你一串新的。”
    卓凌说:“我娘的簪子你戴着太娘了,收起来吧。”
    江淮渡懒洋洋地笑:“我喜欢。”,
    卓凌红着脸,小声说:“笙儿跟着阿缘去山里玩了,我怕他吓坏了山里的野兔小鸟,你既然醒了,我去喊他回家吃饭。”
    江淮渡握着卓凌的手,认真地问:“笙儿说,他大名叫江思淼,是哪个淼?”
    卓凌的小脸彻底红透了,喏喏了半天也没说出来。
    太丢人了,真的太丢人了。
    他还在生江淮渡的气,怎么能给儿子取名叫江思淼呢?
谁会思念一个嘴里半句实话都没有的大骗子啊!